因为两人的无限贴近,空气里似乎都燃着一团火气。
拔步床上宁焰将人按在里面,由上而下锁住她的目光,“你是在可怜我?”
他的眼神和语气里都透着不满,更在捍卫自己男性的尊严。
当杀手的男人,从骨子里就不需要旁人同情怜悯,更何况在宋欢喜面前。
宋欢喜双手绕过他的脖颈,把人拉低了些,二人呼吸相闻。
“没有可怜你。”她只是心疼。
“不要心疼我。”宁焰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你爱我,毫无保留。”
爱吗?
宋欢喜不知道对他是不是爱,只知道是比喜欢还要喜欢的情感,也是一种想要交付自己的情感。
想到这里,她无比真挚又无比诚恳,“宁焰,我曾经成过亲。”
“知道。”
宁焰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发现她鼻尖沾上一缕发丝,直接低头用唇吻开。
此时天色已晚,一灯如豆,夏季的夜万籁俱寂,只偶尔从窗外传进几声蝉鸣,成为他们交心的乐曲。
宋欢喜在蝉鸣和烛火噼啪的声响中,彻底向他剖开心扉。
“我是大景朝衢州下辖望邻县杏花村生人,十四岁之前一直在杏花村,十四岁跟随阿爹阿娘来到上京,只在溪山书院入学三个月,后嫁入上京名门显国公府,成为顾长卿的妻子,也成为后来的世子夫人。”
宁焰没有出声打断,静静听着。
宋欢喜的声音还在继续,诉说着自己那些过往。
“成婚后,我和顾长卿……入过洞房,已非……完璧。”虽然只有一次。
闻言,宁焰眼神轻闪,从她上方挪开了些,有什么情绪被他掩藏在眸底深处。
宋欢喜声音停住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仍在介意吗?
宋欢喜放在他脖颈处的手也随之放下。
撇开头,她看着悬挂在旁侧的绣荷花纹床帐,有些话总是要说的。
“这些都是我的过去,在我身上一件一件地真实发生过,我如今二八年华,和离后在上京城慢慢安家,有朋友的帮助,也有运气成分,这一路能走到现在,前面的哪一步都少不了,所以我不会为此而感到自卑。”
宋欢喜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之前就算自卑,也是因什么都不会而自卑,却绝不会在不该的地方自卑。
况且她和顾长卿的洞房,是成亲之后夫妻应尽的义务,那与感情无关。
“若你不喜。”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若你介意,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这句话落下,二人之间刚才不断升温的气氛顷刻间淡去。
宁焰坐起来,离她更远。
宋欢喜也跟着坐起来。
她半垂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是喜欢你的,这点我自己知道,不过我也征求你的意见,若你认为无法接受这样的我,我们也可以做回普通朋友。”只是以后别再见了。
宋欢喜心中很坚定。
不知道是不是手里有了营生,心中有了底气,她说这话也没有赌气的成分,反而很平和,也认为自己可以承受住这样的结果。
“如果我不接受,你就要跟我分道扬镳?”宁焰幽幽道。
宋欢喜仍是低着头的,闻言点头,“嗯。”
她不会死缠烂打,毕竟有些东西她已改变不了。
或许就这样吧。
她和宁焰的结局就是这样。
至少她比梦境里那个困在国公府一生的自己幸运,如今她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有了相交的好友,也有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即便很快他们就要分开了。
对宋欢喜来说,人生无悔。
而她也理解宁焰,他一个未婚的郎君介意她和离过,这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放在杏花村,和离的娘子们都是跟鳏夫或二婚的郎君们凑成一对。
这放在媒婆嘴里,才叫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