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了。
笸箩国大乱。
谜沙国在多番试探之后终于起兵。
朱蛮国也趁人病要人命地迅速集结大军攻城略地。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笸箩国上空汇聚起一团浓厚阴霾,挥之不散。
他们从国富民安的资源小国,变成了水生火热的战火中心。
房屋被毁,原先明丽秀美的标志建筑轰然坍塌。
人群聚散,青壮年上战场,老弱妇孺大逃亡。
城主府中有人坚守,负隅顽抗。
也有人拖家带口逃离,远离是非。
尖叫声、哭泣声、谩骂声、指责声,声声不绝。
每一个白天黑夜都重复着同样的残酷。
到后来,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直接被当做战场,谜沙和朱蛮迅速分割着这块诱人的土地。
两国夹击,使得笸箩国腹背受敌自身难保,派去支援朔望的五万大军不得不迅速回国援助。
盟友撤退一走,朔望大军独木难支。
增兵三万的云州军扩张到十二万数之巨,以摧枯拉朽之势连破朔望国三城。
朔望主帅朔远州在极短的时日内调派国内各城兵马,很快就再聚集了六万兵力。
但正所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云州大军已经杀红了眼,气势正足。
朔望国被连破三城,将领还有挥头颅洒热血的破釜沉舟之决心,底下的士兵们却心生消极和胆怯。
毫无疑问,他们被打得一退再退,六万增兵作用甚微,只会让他们多送几条人命而已。
噩耗是在某一天晚上传来的。
誓死抗敌的朔望主帅朔远州,趁夜带了几十人偷袭云州军,妄图深入敌营射杀都护赵隽,最终去了却再也没能回来。
以身赴死,以卵击石。
主帅阵亡,军心溃败。
左支右绌的窘境下,又有邻居笸箩国的前车之鉴,朔望不得不投降。
不投降还能如何?
笸箩国战火缭绕,谜沙和朱蛮眼看着不吞并笸箩国不还朝的强硬架势。
一旦笸箩国国破,朔望国宛如一只待宰羔羊。
若再不投降,大景朝兵强马壮,待谜沙和朱蛮腾出精力来,被三面夹击的就成了他们。
这次朔望是真怕了。
于是时间越往后,云州军越是不战而胜。
不久后,朔望主动投降!
至此。
在万物生长阳光明媚的五月,云州终于传来捷报。
云州军不仅成功抵御了朔望国十万大军侵袭,更是一追三百里,差点直捣朔望老巢。
朔望投降,并将被云州军攻下的三座城池主动奉上,大景朝版图再度扩张。
朔望还提出要送上他们和笸箩国秘密研制的新型武器,一表诚意,二为交易。
这武器云州军亲自见识过厉害。
若非笸箩国危难,十万大军中途撤兵五万,有新型武器的加持,对云州军来说就算胜,也绝对是惨胜。
还好,笸箩国撤兵,与朔望的盟友关系主动瓦解。
还好,新型武器在威胁之势显现之初便被迫中止。
还好,云州军这一仗打的不算惨烈。
捷报传入朝堂,压抑多日的朝局终于得到一丝喘息。
……
云州城,上都护府。
“嘭——”
“嘭——”
“嘭——”
宽敞的两个院子内,此起彼伏的军棍声不绝于耳。
定睛一看。
左边的院子里,一张长凳上趴着一个满身尘土的男人,和男人的身高相比,长凳反而显得过短,即便长时间蒙着黑巾,褪去遮挡的脸上也比打仗前糙了许多,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闭着眼仿佛睡着了。
一旁手持军棍的小兵越打越轻,不敢搅扰了将军的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