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娘瞅了瞅闺女的神色,拍了下老伴,“要你多嘴啊。”
宋阿爹嘟嘟囔囔,“我……我……”
“好了好了少说点。”宋阿娘嫌弃他满身酒气,遂带他回屋。
“那个宁焰,你很想他?”
杜齐这段时间也从宋欢喜口中知道了宁焰这个名字,也知道了她和宁焰的关系,从她口中能听出,宁焰是个很好很完美的人。
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里,宋欢喜也吃了酒。
此时她一手撑腮,另一只手毫无目的地转着眼前的杯子,闻言答得含蓄,“还好吧。”
猝不及防的被旁人提起宁焰,她的思绪就开始跑偏。
若是宁焰在这里,可能不许她喝酒,也可能会主动倒酒给她喝,然后再揉一把她的头,或捏捏她的脸,还会漫不经心地吐槽一句她胖了。
但她肯定会不服气的反驳,说不定还会比以前更过分。
怎么过分呢?
她想,她应该要学会反击,去老虎头上拔毛,去捏他的脸,这样才能出出气。
很奇怪,之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不经意就会想到他,被人提到了会更想他,会想他们之前的那些相处时刻。
这聚少离多的日子,真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哎。”宋欢喜暗叹一声。
可能她的确就是宁焰所说的榆木脑袋吧。
说起来宁焰对她真的很好,在她面前做的最多的就是妥协。
他那样一个冰冷孤傲又肆意不羁的男人,却在她面前收起棱角,低下头颅,甘愿自束。
“我要变得更好才行。”宋欢喜喃喃。
杜齐听见了,下意识答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只听宋欢喜越发坚定的语气,“不,要更好。”
不要拖他后腿,要奋力追上他。
宁焰在此时的宋欢喜眼中有千般好,那些小吵小闹也变得有趣起来。
她尚且不知这种滤镜意味着什么,却已经决定向他走去。
“砰——”
“砰——”
“砰——”
时辰一到,上京的烟花开始接二连三的在空中炸开。
宋欢喜带着微醺走到院中,杜齐怕她摔倒,跟在身后。
二人一同抬头看去。
天空中银盘高悬,散发着皎白月光,璀璨烟花点缀出缤纷色彩,妄图将新年的祝愿送给它知,也盼它将某些不为人知的思念带向远方。
而这片灿烂夺目的天空下,是上京城各大街道坊市和酒楼的人流如织。
今晚夜不闭户,宵禁解除,三三两两的同伴携手同游,已经冰冻的曲江河完全冻不住两岸络绎不绝的行人。
一时间,女郎的娇声笑语,郎君的高谈阔论,老人的抚掌庆贺,孩童的稚声稚气,都远远传到上京城外,传至千家万户,也传向了遥远的云州。
……
千里之外,云州。
由于官员懈怠,城防疏忽,两日前,云州城内凭空窜出一支超过百数的敌国士兵。
这批士兵没有任何战术,也没有任何顾虑,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人。
手握索命的屠刀,一身煞气如阎罗,起事速度之快,手段之狠毒。
不论老弱妇孺,见人就杀,其残暴程度令人咂舌。
尽管掌管府兵的折冲都尉及时派兵围剿,城内百姓还是遭遇了一场惨烈屠杀。
临近新年,正是大家采买新衣贺礼的时候,城内聚集的人数比平常更多。
他们挑了个“吉时”。
最后统计,这百余人共杀了包括云州士兵在内的上千人,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除夕守岁,本该有欢声笑语,云州城内却家家户户挂满了白幡,只在门廊一角挂了块喜庆的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