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离开万花寺后,凤龙两人沿路欣赏了许多风景,但奈何这天太冷,龙倾寒实是无心赏景,只得匆匆地赶回了覆阴教,窝在房内烤火,不出门了。
凤璇阳也心疼龙倾寒,生怕他病着,偶尔他出到庭院练剑,自己也必要丢下教务相陪,看着他练完剑后去沐浴了,自己才放心地回去处理教务。
后来,凤璇阳觉得这样两头跑麻烦,有时真恨不得将龙倾寒揣在裤兜里带着跑,是以,便将教务的文件全都搬到他们房里,每日都让送文件的人在庭院外等候,他亲自去取,以免太多人路过,惊扰了龙倾寒。
有时龙倾寒起得早,也会同凤璇阳一块去取,与他一起处理教务。
但同凤璇阳呆久了,龙倾寒是越来越懒了。加之冬日太冷,更平添几分懒意,是以之后未过多久,他懒洋洋的了,每每睡到将近午时才在凤璇阳的吻中醒来,吃过午饭,看一会书,又跑回床上睡着了,直待晚上吃过晚饭后他才开始活动。但晚上的天特别冷,去哪都冷飕飕的,最后他还是待在房内,抱着个火盆,缩成一团,一边帮凤璇阳处理教务,一边在炉火的醺意中打盹。
凤璇阳每每见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真觉得自己把龙倾寒养坏了。本来便是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现下都被他养出娇态来了,去哪儿都让凤璇阳抱,每天都是半阖着眼打盹,没个精神,加之冬日里,凤璇阳生怕龙倾寒受冻,减少了情.事,这下,让凤璇阳想刺激下龙倾寒都没法子了。
凤璇阳左思右想,觉得再这般下去可不行,他必须得找点什么事来让龙倾寒做,不若他整日里无事可做,都快要将他供奉起来养着了。
因而,这一日一大早,凤璇阳决定从起床开始,锻炼龙倾寒自己起身穿衣。
天灰蒙蒙亮时,凤璇阳自然醒来,瞅了一眼还睡得香的人,故意把自己的手伸到被褥外头,待得冷风将他的手吹得冰凉后,就使坏地伸到了龙倾寒的脖子上。
“啊!”不意外地,龙倾寒被怵地冻醒了,整个人都将近跳了起来,捂着脖子,无辜的双眸看着凤璇阳,话音里带着初醒时的沙哑,“你作甚呢,天还未亮呢。”说完这话,他又翻过被子,就要睡下。
凤璇阳哪给他如意,这手又这么一放,将龙倾寒又冻醒了:“你究竟想作甚?”龙倾寒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想着快些入睡。
凤璇阳用这冰凉的手摸上龙倾寒的脸,笑眯眯地道:“子玥,起来,我们去练剑。”
不悦地蹙着眉头,打量了一眼外头刚亮的天,龙倾寒嘟囔着道:“好冷,不去了罢。”
“子玥,”凤璇阳伸手摸上了龙倾寒的腰,斩钉截铁地道,“你瞧瞧,你胖了几圈了,还不起身练剑,你想成个胖子不成。”
龙倾寒不悦地嘟囔了几声,最后还是撑不住凤璇阳的折腾,乖乖地下床来。
凤璇阳先他一步下了床,径自穿衣洗漱,也不管他。直待弄好后,看到他还一脸呆呆的坐在床边,微微打盹,当真是哭笑不得。
伸手揉了龙倾寒一把,凤璇阳问道:“子玥怎地了,为何还不起身。”
“啊?”龙倾寒歪着头,傻乎乎地道,“你不帮我穿衣么。”
凤璇阳深刻觉得,自己真的是把龙倾寒宠坏了。他把脸一甩,顿时换上了一副凶煞的模样:“自个儿穿,总让本座帮你穿成何体统!一盏茶内你若不穿衣洗漱完毕,本座便让你三日三夜下不了床!”
身子因着这最后一句话抖了起来,龙倾寒最怕的莫过于凤璇阳的多次索要,只得乖乖地爬下床,套衣穿上,洗漱干净,梳好发髻。
凤璇阳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到自己的威胁有成效后,这脸部线条更是绷紧了几分,凶巴巴地吼着龙倾寒吃了早膳,唬着他陪自己处理了一阵的教务,之后便带着他到庭院练剑了。
可也不知是太冷,还是太懒的缘故,龙倾寒练剑都没个力气,手都软趴趴的,动不起来。
凤璇阳见之,心下一狠,一剑就朝龙倾寒的面前刺去,惊得龙倾寒赶忙执剑相抵,以免自己被刺出个血花。
在凤璇阳的剑法相逼之下,龙倾寒终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同他对剑,他知道凤璇阳若是狠起来,可是真的是不顾他感受的。
这样一个上午,在凤璇阳的逼迫与龙倾寒的反攻下,不知不觉过去了。
中午时,龙倾寒终于得以收剑回鞘,松下一口气。凤璇阳笑眯眯地过来,谄笑着给他拭汗,捧剑,带着他去沐浴,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
午膳时,龙倾寒胃口大好,多吃了一碗。凤璇阳见之,眉眼都笑弯了起来,接连不停地给龙倾寒夹菜,哄他多吃些。
龙倾寒吃得很慢,凤璇阳为了照顾他,自己吃饭的速度都降了下来,一边笑着给他夹菜,一边道明日再练,哪知龙倾寒听到这话,这夹饭的手都顿住了。
“不练了可好,我好困,想睡。”龙倾寒试探性地问道,
凤璇阳夹菜的手一僵,这脸立时便绷了起来:“子玥,你这般懒散可不成,不行,下午继续陪本座练剑。”
微微蹙起了眉头,龙倾寒看向外头的日光,颇有些恼的道:“不练可成,日头正大,我不想再沐浴一次了。”
“那我们……嗯,我们,”凤璇阳听得龙倾寒说的也有道理,这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弯愣是说不出还能干啥,忽而,一个晃眼瞧着了桌上的一盘鱼,不假思索地便道了出口,“我们去钓鱼!”
“……大冬日钓鱼?”
凤璇阳差些便要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但他自傲得很,说出口的话绝无悔改,他当即一拍胸脯,震声道:“冬日一样可钓鱼!”
于是,为了弥补他一时的错口,他急急忙忙地唤手下去准备钓鱼用具,以及寻觅钓鱼点。
小憩了一个中午后,苦着脸的手下终于寻来了工具与钓鱼点的地图呈给了凤璇阳,凤璇阳见之满意地点了点头,忙拉着龙倾寒扛起道具,带着手下朝钓鱼点奔了出去。
覆阴教附近地处山上,四面环地,并无湖水,只有骨都附近才有。好在两地相接不远,凤璇阳拉着龙倾寒没跑多久便到了那处。
摆好所需物品,让手下在旁守候后,凤璇阳便在两人临近的地方摆了两张小凳子,笑眯眯地将鱼竿与鱼饵递给了龙倾寒。
龙倾寒从未钓过鱼,哪知晓怎么动,傻兮兮地接过后,迷茫地瞪了这些东西半晌。而凤璇阳似是故意一般,也不告诉他怎么弄,就丢下一句“你若钓得比本座少,明日你便下不了床”,然后就自顾自地上鱼饵,甩鱼竿。
龙倾寒看着他的动作,也打算依样画葫芦照做,可是在他低头看向鱼饵时,这脸霎时变得铁青起来。只因那鱼饵是活生生的泥鳅,在桶里蠕来蠕去,让人看着恶心至极。
龙倾寒拎着这桶的手越来越黑,强吸了几口气,才勉强自己慢慢地将那桶鱼饵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然后走到凤璇阳的身边坐好。
盯着那没有鱼饵的鱼竿,龙倾寒又发愁了。他侧头看了凤璇阳一眼,只见凤璇阳正吹着口哨闲适地看着湖面,忽而湖心波荡,鱼竿上的线一弯,顿时便钓上了一尾大活鱼,凤璇阳笑着将那尾鱼丢给了手下,又继续上饵,扔竿垂钓,整个过程,都未看向龙倾寒一眼。
龙倾寒张了张唇,想问凤璇阳,但是却不知能问什么。依样画葫芦,他也会,可是这泥鳅这般滑腻恶心,他见都不想见,更遑论将它抓起套在鱼钩上了。
他左右环顾了四周,发现周围也有垂钓之人,看那垂钓者钓上一尾鱼后,立时便又将鱼竿扔了出去,并未放鱼饵。他一喜,便以为不放鱼饵也能将鱼吊上来,顿时便坐好了身子,将鱼竿这么凭空一甩,扔进了湖里,静等鱼儿上钩。
殊不知,方才那垂钓者只是暂时将鱼竿扔进湖里,处理刚钓上来的鱼罢了,当钓上来的鱼放好后,他又将鱼竿甩了上来,套上鱼饵扔进水里,但可惜,沉浸在喜悦里的龙倾寒全然未发觉此事。
凤璇阳自然是将龙倾寒这天真的动作放在了眼底,这脸上憋笑憋得脸都青了,可是他不敢笑出来,还得故作镇定的看着湖面,他倒要看看龙倾寒能钓上什么鱼来。
没有鱼饵,这鱼自然钓不起来,眼看着凤璇阳一尾接一尾地钓上鱼来,龙倾寒心底冒出了嫉妒的酸泡泡,他屡次将鱼竿收回来,屡次甩出去,可是甭说钓上鱼了,这鱼竿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心里不太舒服了,看着凤璇阳笑眯眯的眼神,他盯着湖面思忖了半晌,忽而脑中灵光一闪,是了,定是凤璇阳将他的鱼抢走了。思及此,他忙拿起了自己的小凳子,带着他的鱼竿走到离凤璇阳好大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又甩竿垂钓起来。
凤璇阳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想敲敲他的脑袋,看他成日里都想些什么东西。
不过,龙倾寒钓不上来也好,凤璇阳邪恶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久没尝他的后|庭花了,今夜开开荤也甚是不错。哪知,便在他想着这些邪恶事情的时候,龙倾寒钓上鱼了,不确切地说,是钩到鱼了。
凤璇阳张开了双唇,瞪直了眼看着那被鱼钩穿身还在扑腾着的鱼,眼角都抽搐了起来,敢情龙倾寒钓不上鱼,开始动用暴力,将内力贯注与鱼钩之上,用鱼钩来钩鱼了……
得到了第一条鱼,龙倾寒笑得眼都弯了,他只注重结果,哪顾得了过程。将鱼递给憋笑憋得双肩发抖的手下后,他站了起身,兴致盎然地又将鱼竿灌足内力甩了出去。不过,这钓鱼还可引鱼上钩,灌足内力甩出去,只得一瞬,是以这次钩不中,还得收回来继续钩,使的功夫都多了几倍。但龙倾寒最不缺耐心,勾得一条后,信心大增,立时又不停地勾了数条上来,看得凤璇阳连鱼都顾不得钓了,只直勾勾地瞧着他这新奇的钓法。
直待手下提醒他,龙倾寒钓上鱼的数量快超过他时,凤璇阳才反应过来,赶忙甩竿钓鱼,以免被龙倾寒超过。
两人比拼了一个下午,每次凤璇阳钓上一条时,龙倾寒都能随之钩上一条,急得凤璇阳热汗都出来了,巴不得都放几个鱼饵,一口气钓上四五条。
可是,越是急,越是钓不上来,反倒是龙倾寒,玩得欢了,早将凤璇阳那句话给丢到了一边,毫无压力地钩鱼,看得凤璇阳恨得牙痒痒的。
到了临近日落时,天气骤然冷了下来,虽仍有心同龙倾寒比拼,但凤璇阳还是顾及龙倾寒的身子,早早收了功,以免归去晚了,龙倾寒冻着。
将手里刚钓上来的鱼递给手下,凤璇阳接过手下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手,又走过去给龙倾寒擦拭双手,捂着他冰冷的手热乎后才放开他。取过手下递上来的狐裘给龙倾寒裹了上去,抱着他给他暖身。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暖和后,凤璇阳才抬眸问道:“如何,本座同夫人何人的鱼多。”
“禀教主,”手下有些打颤地上去来道,“教主同夫人钓的鱼数,嗯,一样多。”
“……”
凤璇阳的脸顿时黑了,一样多,他还怎么开荤吃鲜,顿时把脸一横,冷声道:“死鱼不算!”龙倾寒用力钩鱼,他便不信那些鱼还活着。
“教……教主,”手下颤抖着声音道,“没有死鱼,俱是活鱼。”
“什么!”凤璇阳睁大了双目,冲到龙倾寒钩来的鱼那看,发觉那些鱼身上虽有伤,但并不致命,还好端端地游来游去。
他这脸色,变了几变,而龙倾寒早已笑弯了腰,可凤璇阳是个无赖来着,哪会认,直接抓了一条鱼,瞪了要阻止的手下一眼,当场将鱼掐死,指着死鱼道:“子玥,你的鱼死了一条,本座赢了!”
“什么,”龙倾寒这笑意顿时僵住了,他冲过来一瞧,这鱼果然没了气,死了,“怎地会,方才明明还活着的。是了,定是你弄死的,你又耍赖。”
“本座弄死的?”凤璇阳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头,嚷嚷着道,“本座怎地弄死了,本座取出这鱼时,它已死了。不信,你问他们去!”把眼一横,睨了他身周的属下一眼,吓得他们连连点头,作谎道:“教主说得未错,夫人这鱼在教主拿出之前死了。”
“怎地可能!”龙倾寒不悦地辩驳道,“起先你们数鱼时,不还活得好好的么。”
凤璇阳抿唇送了一眼给了数鱼人,吓得他连连道歉道:“属下眼神不好,数错了,请教主责罚。”
“嗯,本座恕你无罪。”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着,弄得龙倾寒都有些动摇起来了。
瞧着龙倾寒有些信服,凤璇阳哪会放过这机会,一边揽着他远离那些鱼,一边道:“子玥,输了便是输了,大丈夫,愿赌服输哈。”
龙倾寒虽有些不悦,但还是得认命地点了点头。
当然,这愿赌服输的代价是,他被凤璇阳压在床上,折腾了一个晚上,连气都断断续续的,只能轻吐两个字:混账!
作者有话要说:_(:з」∠)_龙小受,你好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