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玥,子玥。”
凤璇阳低头扯了扯手里的衣裳,不满地喃喃出声。
可是却没人理会他,他扁了扁嘴,看向那正端坐在床上打坐之人,这嘴更扁了。
他知道龙倾寒没有在练功,是以方敢如此大胆地唤龙倾寒。但龙倾寒即便听之,也不理会他,徒留他一人可怜兮兮地叫唤。
凤璇阳也曾试过偷偷摸上床,但还未碰到床单,便被龙倾寒喝住了,最后他只得又缩回自己的躺椅之上,继续做衣服。
打从那天他将龙倾寒的衣裳衣裤弄破后,龙倾寒便罚他做一套好的衣裳给自己,不若不给他上|床来睡。他当时听了,脸都拉了下来,龙倾寒当自己是全能的不成,什么都会做,这缝制衣裳都是女人做的活,要的是细心,可他一个极其好动的大男人,哪做得来这东西,可龙倾寒愣是不理会,还言说要让人买来布匹,亲眼看他做,不若,依旧不给上|床。
凤璇阳的脸都拧成苦瓜了,他扁着唇,难受得慌,又是哄又是劝的,都没用,龙倾寒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最后,他投降在了自己心爱之人的低压下,乖乖唤手下买来的布匹,寻了绣娘,学习如何缝制衣裳。
当然,第一次做,自然有许多不会的地方,一会儿剪多了一块布,一会儿缝错了针,磕磕绊绊了好几回,凤璇阳才掌握要领。
现下,这衣裳也做成了形,便只差绣花纹上去了。
可这该绣什么上去,便成问题了。先前那件毁掉的衣裳上,有银龙的文案,这光是龙鳞的绣花,便让凤璇阳忍不住想抱着龙倾寒哭诉了。
但龙倾寒这一次,却是狠下了心来,不做出来不给他上来。有一次,凤璇阳恼了,直接暗中给龙倾寒下合|欢药,想让他主动行事。哪知寒凝绝一起,生生将合|欢药给压下,反倒是凤璇阳他压制不下,难受得慌,接连跑了几次水池,才终于解放。
多次斗智斗力下来,凤璇阳终于完全败给了自己这个夫人,乖乖地缝制衣服,一点一点地绣起龙鳞来。
凤璇阳会的东西不少,学习的能力又高,这缝龙鳞本也不是难事,但他却是个没耐心的人,绣得几下,又蹦蹦跳跳地想出去玩,绣得几手,又耐不住寂|寞地跑来跑去。只有龙倾寒,一直雷打不动地端坐在那里,该吃饭时就吃饭,该睡觉时就睡觉,该练功时就练功,看也不看凤璇阳。
这下,凤璇阳一人没趣,盯着那绣花针,忽而计从心来。挑眉觑了一眼那还在打坐的人,凤璇阳贼贼地笑了一声,偷偷地将手背到身后,将绣花针用力一刺,在这轻微的痛感中痛呼道:“嗷,好疼。”
身子一动,龙倾寒的眉头轻轻蹙起了,但是他依旧未收功。
瞧着龙倾寒有些动作,凤璇阳一喜,偷偷地将自己手上被刺到的地方按了几下,血珠立时显了出来,他又皱着眉头状似很疼地痛呼道:“嗷,刺到手了,真疼。”
眉头越皱越紧,龙倾寒的呼吸变得有些不顺起来。
瞧着有戏,凤璇阳又委屈地痛呼了几声,终于成功地将心疼他的龙倾寒引了下来。
步伐轻动,龙倾寒立时便立到了凤璇阳的眼前,他轻轻地蹲下,将凤璇阳那受伤的手指拿起,看了一眼上头的血渍,不悦地蹙眉道:“不过是个小针孔,值得你如此痛呼。”
听得这声关切的话语,凤璇阳笑开了颜,他一手抱住了龙倾寒,将脸朝他颈上蹭:“子玥,你不心疼我,快,来帮为夫呼呼。”
龙倾寒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含了含,轻轻伸舌一舔,舔去上头的血渍。
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窜入凤璇阳的心尖,他的心跳顿时漏跳了几拍。
灼热的呼吸正吐在自己的手上,淡淡的冷香窜入鼻尖,看着那张素白的脸,凤璇阳的脸轰地一下变红了,忍不住地想凑唇过去,吻上那张正舔着自己的舌。
他慢慢地低头,半阖半眯着眼,朝那冷香处过去。然则,下一瞬,指尖一凉,龙倾寒竟放开了他的手。
“你怎地了?脸如此之红,莫不是上火了罢。”
“……”
凤璇阳眼皮一翻:“本座好得紧。”
“是么?”龙倾寒淡然地站起,“那便继续缝衣罢。”
“……”
凤璇阳愣不得将手里的衣服扔到龙倾寒的脸上,敢情他做戏做了那么久,龙倾寒都不为所动,论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心疼他,不让他再做的么。
一气之下,凤璇阳便搂住了龙倾寒的腰肢,撒娇道:“子玥,我不缝衣了可好,我……”
“好啊,”龙倾寒笑着回过身来,轻轻地掰开了凤璇阳的手,在他一脸欣喜的表情中,缓缓地吐出几个大字,“那便缝裤罢。”
说完这话,他便丢下那瞬间僵硬的凤璇阳回床上了。
凤璇阳恨得牙都快咬碎了,瞪着龙倾寒好半晌,只得乖乖地继续拿起衣裳缝制起来。
沉目入定,凤璇阳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缝制衣服上,渐渐地收敛了自己的急爆脾气,专注缝衣。
沉寂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盛夏中从后脊生起的热气,也因着凤璇阳这静下心来的动作而渐渐地挥散,与原先汗流不止的情况呈两种极端。
龙倾寒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凤璇阳一心专注地干活,微微地扬起了一个笑容。这凤璇阳整日里无所事事,就喜欢逗自己玩,久而久之,他自己都遭不住,索性便将这缝制衣服的事情交给他,让他去做。这样的话,自己既能得到安宁,凤璇阳又可做事,瞧,现下静下心来,连一直喊热的他都未再流汗了,实属难得。
龙倾寒松开了盘腿的脚,悄声站起,发觉凤璇阳也没顾着他,便走了出去。
回来时,他手上捧着一碗糖水,走到了凤璇阳面前,撩袍蹲下。
凤璇阳一怔,但此时精神力都贯注到了衣服之上,因而龙倾寒过来,也只是轻瞥一眼,便未再管了。
龙倾寒淡淡地一笑,舀起了一勺子的糖水,放在碗壁搁了搁,蹭下勺子上的水渍,便朝凤璇阳的唇上喂去。
凤璇阳一口含下,放嘴里咀嚼了半晌,沁凉的寒意从口中汇入,窜入体内,他满足地吁了一口,笑道:“子玥,你也吃。”
龙倾寒点了点头,坐到他的一旁,喂他吃一口,自己也吃一口。时而给凤璇阳擦拭脸上的汗渍,时而给他撩拨沾身的碎发,整个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浓浓的情意在举手投足间散发。
凤璇阳也没再逗弄他,一边吃着糖水,一边专心于缝制衣服,每当缝好一个龙鳞时,都会开心地啄上龙倾寒一口,在他微微赧色的脸上,摸了几把,吃够豆腐了又继续动作。
两人整个过程并未说过多的话语,但却有种幸福的感觉从两人的动作中涌出。
龙倾寒将凤璇阳的发撩了起来,将其盘在了头上,以免又被汗湿。而他则起身,带着吃完的糖水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捧着几张纸,与笔墨。
他坐到了一旁的书桌上,轻轻地沾笔点墨,匀开墨水,铺平纸张。一面对着凤璇阳的侧脸,一面将他的动作画下。
静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当凤璇阳放下手里的绣花针,欣喜地站起来,宣布自己绣好时,龙倾寒同时也放下了笔,看着上头那栩栩如生的画像,会心一笑。
凤璇阳将那件衣裳抖了开来,笑着冲到了龙倾寒的面前,献宝似的在他脸上蹭来蹭去,笑着道:“子玥,你瞧,做好了,可还满意。”
龙倾寒取过衣裳来瞧,手指轻触上头的龙纹,细细地感觉着凤璇阳的每一针每一线中透出的爱意与细心。看着上头那密密麻麻的针孔与线,丝毫没有错乱,非常的整齐,可见凤璇阳对它下的功夫有多深。
凤璇阳笑着取过那件衣裳,转身到了龙倾寒的背后道:“来,为夫给你穿上。”
龙倾寒轻轻颔首,道:“好。”
一套一捋,将衣裳的褶皱扯好,一件融汇凤璇阳多日心血的衣裳便整齐地穿在了龙倾寒的身上。
这衣服不多一寸,不少一分,正好适合龙倾寒偏瘦的身子,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的力挺,显得拔高了几分。
凤璇阳带着龙倾寒到了青铜镜那处,笑着轻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如何,为夫的手艺不错罢。”
静看着镜子里头的人,在这身衣裳的衬托下,多了几分道不出的贵气,显得非常的有气质。
一时情动,龙倾寒转过了身,怵而拥上了凤璇阳的腰肢,将自己的唇主动送了上去。灼热的气息对接,虽是在盛夏,却无灼热之感,反倒多了一分旖旎的气息。
凤璇阳的眸里染上了情意,他轻轻地搂过龙倾寒的腰,反被动而主动,伸舌探入他的口腔里,用自己的热息将龙倾寒唇齿间的热气点燃,手指则在他的身上滑动,抚摸着他的身子。
久未经情|欲的身子开始叫嚣,凤璇阳的眸里涌起了情|欲,他半搂半抱地将龙倾寒往床上带去,不一会儿,便将他压于身下的床上。
天旋地转后,龙倾寒迷糊睁眼,便看到了那个正要覆上来的黑影,而那双大手正在自己的身上动作。
龙倾寒一怔,怵而攥紧了自己的衣襟,不悦地道:“你浑身是汗,沐浴了再说。”
放在他衣裳上的手怵而一僵,凤璇阳的脸色挂不住了,他憋了那么多日,早憋不住了,而龙倾寒竟然还嫌弃自己,他焉能不气。
这憋了那么久的火气就噌噌噌地往头顶上窜,不一会儿,便将他整个人都点燃了。
他一怒,就把欲逃离的龙倾寒拽了回来,伸手直接一扯,就要把龙倾寒的衣裳给扯破。
是以,凤大教主全然忘了一事,那便是——
只听“嘶啦”一声,衣裳又破了……
于是,终于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凤大教主,对天一吼,哭诉道:
“嗷——本座做了多日的衣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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