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一声“爹”随之在喜堂门口响起,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喜堂门口站着一个身姿轻佻的女子,年约十八,容貌姣好,面如凝脂,媚眼如黛,端的是一方绝色美人。
然而这样的美人,却让众人纷纷瞠目结舌,不是为她的容貌,而是为她的身份,竟是向梅山庄的大小姐——向芊双!
众人惊愕地看着门口的向芊双,又转回头看向那立于香案前的新娘子。
若是向芊双在此,那新娘子又是何人?
万丰镖局的总镖头陶肃面色已完全发黑,他走过去,哗地一下抬手将新娘子的盖头掀了起来,只见盖头底下,竟是一张与向芊双一模一样的脸!
“亲家,这是怎地回事!”陶肃一甩袍袖,震怒道。
新郎陶槐的表情霎时也变得好看起来,他左右对比了两人,忽地,看着自己身边这新娘子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欣喜。
面对陶肃的愤怒,向宗已是无暇顾及,此刻,他的目光正紧紧地锁在门口的向芊双身上。
向芊双呆滞地立于门口,双唇有些微微颤抖,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了心情,一个狂奔,冲到了向宗面前,抱着他低声啜泣,“爹,女儿好想你,女儿差点便见不着你了。”
向宗面上本是有些气恼的神情,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忽地僵住了,他急忙拉开犹在垂泪的向芊双,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才惊觉他的女儿发丝凌乱,衣冠有些不整,红肿的双眼下犹挂着数滴尚未干涸的泪痕。
这般情状,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到了向宗身上,轰得他脑袋嗡嗡作响,他惊慌地握紧向芊双的双臂,发出的响亮话语里带着些微颤抖,“双儿,究竟发生何事!你……”
向芊双将头埋入向宗的胸口,低声啜泣,似是不愿再答,如此,让向宗更是心急。
他已无力去追究向芊双因而出现在喜堂门口,他只想知道向芊双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很快,便有人出面替她解答了。一道清和带些冷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之,一个高挑的蓝色身影映照着阳光,斜入喜堂之中。
“向庄主,芊双妹妹安然无恙,只是被惊吓罢了。”来人似是故意般,在“芊双妹妹”这几个字上特别加重了语气。
向宗抬眸望去,脸上表情似喜非喜,他道:“龙贤侄,这……双儿究竟怎地了!”
龙倾寒迈步走上前,拱手示礼,淡淡地看了一眼向芊双,又将视线放回向宗身上,“向庄主,不必担忧。芊双妹妹被歹徒意图行事,但多亏救得及时,未让奸邪之人得逞。”
向宗浑身大震,怒吼出声:“你说甚!”他的双目龇裂,现出嗜血的凶光,想到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人侮辱,强烈的愤怒让他巴不得拧断那人的头颅!他焦急地大声吼道:“那贼人在哪,老夫要去宰了他。”
“哼,贼人在此,向庄主可要将其毁尸灭迹?”一道狂妄的声音随之想起,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抹刺眼的红色背着烈日的阳光慢慢走了进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热血味道,从那男子身上散发,让众人的眼光不禁停留在他的身上。
“九天教教主凤璇阳!”有人认出了那人的身份,惊讶出声。
来人正是凤璇阳,他负着手,一记厉光朝方才那喊出他名字之人甩了过去,骇得那人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见威胁有效,凤璇阳的嘴角勾了起来,他迈步走上前,站到了龙倾寒的身边,两个在武林中出类拔萃的男子站在一块,一红一蓝,竟然异常的和谐,无丝毫不妥,甚至会让人忘了,他们俩是不同道的人。
凤璇阳身后跟着一名冰冷的男子,他一袭长袍黑衣,披散着长发,头上佩戴着一枚月耀纹饰,手里正拎着一大袋不知是甚的东西。
看到凤璇阳身后的男子,向宗的脸唰地变色,瞪着那男子的目光里满是忿恨之色。良久,他才收回目光,觑了凤璇阳一眼,他素来洁身自好,为人高傲,自是不愿同邪道之人结交的。他沉了沉声道:“凤教主,所言何意?”
凤璇阳冷哼了一声,一个挥手道:“血影,将东西给向庄主看看罢。”
“是。”他身后的黑衣男子——血影便将手里的袋子送到了向宗的面前,道:“向庄主,这便是贼人的头颅,请您过目。”
向宗一骇,这袋子忒大,周围鲜血淋漓的,想来里头的头颅不少。想到有如此多人,竟然对他女儿意图不轨,向宗更是气极。愤怒之下,他一个挥掌,打下了血影手里的袋子,哗地一下,袋子里的东西便滚了出来。
“呀——”虽说明知是头颅,但在场还是有女客被吓得尖叫出声。
向宗的脸色变得霎时好看,他重重地甩脚一踢,将所有的头颅都踢了出来,仔细一细数,竟然有七个!
“这是!”在座的有人认出了其中两个头颅,惊诧喊道:“这不是那 ‘碧血蛇’诸葛丰和‘铁鹰爪’薛厉么!”
此话一落,众人嗡嗡地窃语起来,而后忽地又有人站起,指着那剩下的五个头颅,惊诧道:“这是……五蛊童子!”
苗疆“蛊峒”的五蛊童子,江湖中凡是老一辈的人都听过他们的名头,新生少侠虽未闻他们的事,但便是听到这名号,便知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一瞬间,整个喜堂都炸开了锅。
向宗乃是老江湖了,怎地会不知晓五蛊童子之事,他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被这几个人欺辱,他气得一掌拍下,将那几颗头颅拍得粉碎,骇得一些见不惯如此血腥的女子嘶声大叫。
“龙贤侄,敢问这究竟是怎地回事!”向宗磨了磨牙,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眼底满是凶光,似乎龙倾寒不把这事情经过交代清楚,他要触怒于他一般。他对龙倾寒拒婚之事,已有些看法,现下龙倾寒竟然同凤璇阳一块出现,他更是不满。
但龙倾寒岂是轻易屈服于淫威之下的人,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脚下的血光,平淡的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龙倾寒自己知晓,他这是对向宗的做法感到极其不满。
未几,龙倾寒拱了拱手,扫了一眼向宗,道:“前几日我在赶来山庄的路上有事耽搁了,未免误了芊双妹妹的吉时,昨日便连夜赶路。然而行至山庄附近的树林时,耳闻有打斗声,一时好奇心起,便过去瞧了个究竟。只见凤教主与五蛊童子正在打斗,而血护法怀里躺着一名女子,我悄声凑近前看,发觉竟是芊双妹妹,当即我以为血护法与凤教主在行强抢民女之事,便加入了战局,当时我年轻气盛,一心只想救人,哪知竟是误会一场,还至血护法受伤,我……”龙倾寒低下了头,愧疚地看了血影一眼,轻声道:“至于是何误会,还请凤教主解答罢。”
向宗皱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一如方才那般,也不知信是不信。
凤璇阳轻蔑地觑了龙倾寒一眼,冷哼道:“本座昨日与手下在树林露宿,耳闻有风声响起,又有女子的尖叫声,本座一时无趣,便命血影前去一探究竟,哪知血影去了未有多久,便听到打斗声响起。本座前去查看,发觉五蛊童子正围攻血影,而那什么毒蛇和老鹰正对你那宝贝女儿欲行不轨……”凤璇阳此话说得甚是精明,他既未言说血影是否是为了救向芊双而出手,也未道明血影是否有相救之心,一实一虚,反倒让人找不着漏洞,拿捏得恰到好处,既符合了他们魔教不轻易救人的个性,又能让人觉得向芊双乃是魔教之人所救,端的厉害。
“砰”地一声响起,向宗重重地一掌拍到了香案上,虽然并未鼓足内力,但仍把香案拍得嗡嗡作响。向芊双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她将脸完全埋到了向宗的怀里,轻轻地啜泣。向宗的愤怒又因向芊双的反应敛了下来,他轻轻拍了拍向芊双的背,安抚了几句,复又将目光转回到凤璇阳身上。
凤璇阳勾了勾唇,完全不将向宗的愤怒放在眼底,继续闲闲地道:“本座当即加入战局,相助血影,而那毒蛇同老鹰似是眼见五蛊童子受欺,也撇下了你的宝贝女儿过来相缠,再然后,哼,便是龙少主过来搀和一脚了。”凤璇阳冷冷地觑了龙倾寒一眼,龙倾寒偏过头去,也不作辩。
“误会解除之后,我们与龙少主一同斩杀了他们,救下了你的女儿。而后,便是今日将她带了过来。但……”凤璇阳顿了顿,将向宗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话说回来,向庄主,您的宝贝女儿可得看顾得紧了,否则,若非血影,只怕你的女儿早已清白不保。”凤璇阳噙起一抹邪笑,他刻意将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提醒向宗,血影乃是向芊双的救命恩人。
向宗的脸已经青了,他对这事犹是半信半疑,忽地,脑中心思一转,便质问道:“我向梅山庄与五蛊童子没有纠葛,缘何他们要大半夜的跑来本庄,绑走小女!”
“嗤,”凤璇阳嗤笑了一声,挑衅般瞟了向宗一眼,指着地下的血光道:“这你便要问他们了,本座亦非他们肚里的蛔虫,本座又怎会知晓。”
向宗看着凤璇阳那副似是知晓,可是却佯作不知的模样,更是气恼。然而的确如凤璇阳所说,究竟是何原因,也只有死人才知晓了。
“我倒有个猜测。”这时,龙倾寒淡淡地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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