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达山躺在椅子上，看着斜上方，眼中满是追忆的徐徐道来。

一开始，

牧长来的还满是不甘心，感觉牧达山小看他了。

但是随着牧达山的慢慢叙述，牧长来脸上的不甘越来越少。

他，

确实不如牧问天。

牧问天大学毕业的时候，他才刚上小学，还在到处跟人抢玩具，还在牧达山面前撒娇。

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事业，他都确实不如牧问天。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他大学毕业，就被分配到市电业局去上班，他肯定不会辞掉这么好的铁饭碗，跑到外面去闯荡。

他做不到。

而且他更没有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从外面回来做酒楼生意。

因为他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魄力！

最后，牧长来长长的叹息一声，感觉到有些无力。

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

难道自己和牧问天之间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牧达山靠在椅子上，继续道：“我还记得，问天在事业成功后，第一次回到牧家村时的风光！当时，全村的人几乎都出来看他，甚至连村长都来了我们家！那一刻，是我觉得这辈子最有面子的时候！我直接买了最大的一盘炮，跑到大街上放的！”

人脸上都露出追忆之色。

那一天他们当然知道。

当时的问天公司，早已经不是一开始的一间小酒楼，而是已经开了六七家分店，而且还已经开始做茶庄的生意，在龙城都已经算是一个名人了！

牧问天回去那天，全村男女老少都出来围观，几乎所有的人都向他们坚起了大拇指。

那也是他们觉得最自豪的一天。

而这份自豪，正是牧问天带来的。

牧达山笑着道：“现在想来，那时的举动真的很傻，太炫耀了！但当时我没觉得，而且问天也没阻止我，他就是看着我笑，给我说‘爸，你买的这炮真响，这下全村人都能听到了！’我当时开心的笑的像个傻子一样，为我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而无比骄傲！但是……”

说到这里，他微笑的脸上，突然流下两行浊泪，声音哽咽的道：“他死了！这个令我无比骄傲无比自豪的儿子，为牧家付出最多，对家里的贡献最多，对你们照顾也最多的问天，他就那么突然，那么毫无征兆的死了，倒在血泪中，虽睁着眼睛，但任我如何呼唤他，他都没有任何回答，更没有喊我爸，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浊泪，脸色深重而又悲痛

的道：“我慌了，我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直到他下葬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像是个失去灵魂的傻子一样！”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道：“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意识到，问天走了，还留下了一对可怜的孤儿寡母！秀贞和我一样，我失去的是我最自豪的儿子，但她失去的是她唯一的丈夫！牧尘失去的是他唯一的父亲！”

“他们孤儿寡母，是问天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牵挂！但我却只听你们的安排，尽全力保护问天留下来的公司，不让我儿子的心血毁于一旦，但却忽略了他们这对孤儿寡母！让他们受尽苦难！”

说完，

他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神色郑重的道：“所以，我决定，把问天公司割离出来一半归还给秀贞母子，让他们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我们……”

“爸！你说什么呢！”

赵玲玲突然站起来打断牧达山的话，说道：“爸，你把问天公司归还给王秀贞他们，那不是把自己家的东西往外送吗？”

其它的人也都惊讶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