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化妆间内，戏前准备已然接近尾声。

钟霖元神遁回，缓缓地睁了眼，入眼便是镜中的花脸。

花脸黑白分明，威严肃穆，寿字眉，一副哭丧相。

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失败者……

“霖哥，怎么样？”见钟霖睁眼，叶紫蓉悄然一笑凑上前，“这花脸霸王，我画得可还行？”

“嗯。”

钟霖点点头，肯定开口：“还行。”

“霖哥，你这话就有点敷衍紫容姐了。”闻言，叶惠隔着叶萍看向钟霖，侃侃而谈，

“在我们这一辈，若说纯姐是唱曲第一人，那自是没话说。”

“可要是扮虞美人，画花脸霸王这一茬，纵是纯姐，画得亦不如紫蓉姐这般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所以，紫蓉姐可是我们姐妹中当之无愧的虞姬，你可不能轻薄了她。”

……

“去去去，惠妹瞎说什么。”闻言，叶紫蓉故作恼怒，轻嗔了句，自嘲三分，

“姐姐我啊，还差着火候呢。纯姐的贵妃，才是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霖哥，你说是吧？”

说着，叶紫蓉提醒钟霖，引导着往叶纯一侧看去。

“……”

顺势，钟霖看向一侧，叶纯正面的镜面。

镜面里头，有着一张绝美容颜。

粉黛面妆，丹眉凤目。

朱唇俏鼻，圆润有光。

三点发丝额头落，霓裳衣袍百媚生。

若非叶宅临处坐，会是枕边如梦逢。

只是一眼，当真是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

“钟霖……”许是见钟霖愣神，叶纯不免泛羞，“你，看够了吗？”

或许是妆容作怪，这羞涩一举，竟是令叶纯百媚横生，让看者欲罢不能。

“是吧。”悄然，叶紫蓉附和一句，看向叶惠，“我便说霖哥向着纯姐，你还不信姐姐我？”

“呵呵。”叶芝轻笑了声，不免打趣，“纯姐太美，紫容姐吃醋了。”

“可不嘛。”闻言，叶惠悄然怂恿起了叶萍，“萍姐，你也说句话啊。要是霖哥拐跑了纯姐和紫容姐，我们可就只剩你了，你可不能沉默啊。”

“哦，好。”叶萍了愣了下，看看叶纯，又看看叶紫蓉，再看看钟霖，缓缓得出结论，

“纯姐美得动人，紫容姐飒得惹人怜爱，霖哥……很霸气。大概，就是这样了。”

“……”这跟论文一般的发言，瞬间把场面众人干沉默了，乃至另一排的长辈，也沉默了。

“恩兰，你在吧？”悄然，叶桂英开了口。

声音不是很大，但中气十足，整个化妆间都能听到。

“嗯，在。”叶恩兰应了声。

“嗯。”叶桂英点点头，不痛不痒地放着话术，“你可把你家俩丫头看好了，免得也给人拐走了。咱叶家年轻一辈，就这么几根苗子，已经让人拔了两根，可再经不起拔了。”

这语气，与其说是指桑骂槐，不如说就是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