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姐，紫蓉她可能是忘了……”同坐一排，叶婉清开口想解释。

“忘了？”但，叶桂英却不给机会，侧目瞪眼，“叶家的规矩，戏台的规矩，是她说忘就能忘的？”

“她不懂规矩也就算了，你一个当妈的，也要乱了套，跟着庇护吗？”

“你不要忘了，叶家的规矩，纵是老太奶也不敢忤逆！”

……

话时，叶桂英的话语透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且彰显着绝对的权威。

“……”一瞬间，叶婉清被说得低头，哑口无言。

正如叶桂英所说，叶家之所以能有今天，正是因为叶家先人立的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家无规矩，便散成沙。

这是每一个叶家儿女，从小开始，便接受的教育。

可以没有才能，但不能不守规矩……

有才能，也要守规矩……

恃才傲物，必将作茧自缚。

除非，想老太奶一般，成为规矩的制定者，在家中有种极其重的话语权。

否则，便别想乱了规矩！

“……”见状，叶纯想说点什么。

“大姑姑，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呢？”悄然，叶紫蓉接上了话茬，就事论事，

“突然带霖哥过来，确实没有通报一声。这一点上，是紫蓉唐突了。可从头至尾，我却从没说过一句，霖哥是来参观之类的话语，更没有明确表达这样的意思。”

这番话语，叶紫蓉说得委婉，远没有剑拨弩张的意味，但却有顶撞的气势。

“好。”叶桂英侧头，目光扫了眼钟霖，继而正视叶紫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便说说，带这么个男人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大姑姑，您莫不是昨夜酒喝多了。”叶紫蓉目光迎上，语气平和，却怔怔有词，

“这儿是戏台的化妆间，能干什么，想必不用紫蓉明说，大姑姑也应当明白吧？”

“那是。”叶桂英会意，目光落到了钟霖身上，悄然一眯，“紫蓉侄女，你怕不是在说，这么男人，能够上台唱个角儿吧？”

昨晚，叶安被钟霖一脚踩头场面，叶桂英可还历历在目。

她儿叶安事先动手固然不对，可当着叶家众人的面，磕头认错，一脚踩头未免有点太辱人了！

“正是如此。”叶紫蓉肯定点头，悄然抬话，“大姑姑若是不信，是榔头还是棒棒，对上两句自然知晓。”

“哟，倒是我这姑姑狗眼看人低了。”叶桂英诧异一眼，不免下了难题，

“紫蓉侄女，你倒是说说，这位爷是要唱个什么角儿？”

“又或者，你让他自个儿说说，练了多少年？师从何处？而今上过哪些台面？”

“莫让我这个做大姑姑的，冲了龙王庙宇。”

……

叶桂英的话语，看似客气，却是杀伤力、威慑性十足。

“不敢说。”叶紫蓉余光留意了钟霖一眼，自顾自地告奋勇，“霖哥就唱个花脸霸王，与我同出一台《霸王别姬》。”

“若是唱砸了，也是丢了我的脸面，倒是与姑姑关系不大。”

“可若是唱好了，大姑姑可别倚老卖老，说一堆不痛不痒的闲话。”

……

“什么意思？”叶桂英目光转移，再次盯上叶紫蓉，“紫蓉侄女，你是想说，这戏台随便牵一个阿猫阿狗回来，就能上的？”

“做姑姑的，同为女人，自是知道你心头那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