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方青松深深叹了一口气，在众人接连不断地追问下，不得不说出真相。

“众所周知，现如今世上的雕刻技法，均是从物件表面入手。”

他表情惨淡，一字一句道：“而那乾坤球的雕刻手法，却是大不相同。相反，它是从内部入手的！世人普遍熟知的雕刻手法便是乾，而雕刻此物需要用到的手法便是坤，它其实不算是另外的雕刻方法，而是更高境界的手法，所有雕刻师的终极目标便是达到此等境界，可惜老夫在此道上耗费数十年，却连入门都做不到！”

“况且，这位小先生居然能在球形的内部，雕刻出一座如此庞大繁杂的瑰伟城市，甚至还是闭着眼，仅仅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在极度脆弱的蓝天玉上雕刻而成！他……他的实力，已经远远不是我能够比拟的了！”

钱洪川等人听到方青松的话，头皮发麻，脑袋一片空白。

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

谭大师表情木讷，已然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知道秦龙，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上限。

姜翩然同样惊得一动不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所有的与会人员，就像被点燃了一样，开始用各种夸张的表情，张牙舞爪地尖叫，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

金家副家主金丰文，见识可谓极广，他当然听说过乾坤球，但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此物，他一度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却不曾想今天居然亲眼见证了乾坤球被雕刻出来，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眼前的少年为何从始至终都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们几人自恃身份尊贵，未曾想到，在少年看来，他们正是那坐井观天的青蛙！

不过他心想，现在最难堪的人肯定不会是他，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个大腹便便的钱洪川。

钱洪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秦龙才如此年纪，在雕刻之道上居然碾压了浸淫此道几十年的方青松，这让他如何能够相信？

在这之前，他明里暗里曾多次嘲讽秦龙，什么跳梁小丑，哗众取宠诸如此类的，想到这一切钱洪川脸色铁青，现在在众人眼里，恐怕他才是那个跳梁小丑，钱洪川死死盯着地面，恨不得地上找条缝钻下去。

方青松仔细看完手中的乾坤球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想到自己这几十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不论是雕刻造诣还是心境，皆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碾压，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己斥责秦龙的一幕幕，还有见到秦龙那匪夷所思的手法时，自己那隐隐作祟的自尊心，不由得老泪纵横。

他悔啊！

心高气傲的都是他自己，秦龙从始至终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论是钱洪川和几位中州的显贵，亦或者在雕刻之术上略有成就的自己，才是真正的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本以为人家是在吹牛逼，万万没想到人家是真的牛逼啊！

方青松收敛心神，朝着秦龙一拱手道：“先生技艺非凡，已是天人水平，是老夫不自量力、目光短浅，竟然狂妄到胆敢向您发起挑战，我该死！”

“现在，我已落败于您的手中，自然要遵守承诺，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指的就是两人之间的赌注，谁输了，谁下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