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兄弟率先上前请罪,陶明还好,陶亮已然成了半个血葫芦,跪在地上时,血飙得到处都是。
“属下学艺不精,差点误了侯爷大事,还请侯爷责罚。”
陶明已跪倒在地磕头。
这就让险死还生的李勤是站立难安,这本来就是他的任务,更何况中途也有他的原因,才导致损失了一部分的战力,后来出来也全靠的是陶亮兄弟两个。
现在连他们这样的大功臣也在请罪,他站着就显得格扎眼。
故而,他也跪倒在地,拱手作揖:“末将,末将也有错……”
萧疏隐坐在桌案后,双手合十,抵住下巴,冷冷淡淡地望了众人几眼,很快他又笑了起来,挑眉对孟藻道:“孟藻,还不快把李将军扶起来。”
“这次李将军也是有功劳的,李将军身上还有伤,还不快把李将军扶去军医那休息上药。”
“是。”
孟藻连忙上前,扶起还有些懵的李勤,笑眯眯地将人送出帐子外。
李勤愕然,小心翼翼地问孟藻,“……孟侍卫,萧将军这……”
“放心,将军没有生将军的气。”
“此次战况……”
“挺好挺好的……张将军出了很大的力……”
两人的声音逐渐在帐子外远去。
萧疏隐这才站起身,看了眼陶明,“把你弟弟扶起来坐下吧!伤到何处了?”
陶明磕头道谢,急忙将陶亮搀扶着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低声回道:“胸口,好在没伤到要害,用过药了。侯爷,那上头的阵法图很是奇妙,非普通之辈所设,且随时能根据五行八卦移动,若是不通其理之人进去,恐是命都难以留下。”
“我们此次也是摸索许久,却不曾寻到生门,最后还是弟弟根据秋生金,确定了开门,这才能幸免于难。”
此次的凶险也并非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陶明边小声的讲期间所遇到的事,边接过萧疏隐递来的药,给陶亮收拾伤口。
陶亮不善言辞,偶尔会补充几句。
萧疏隐面色沉着,淡淡地听他们讲完后,才慢慢颔首道,“……既然连你们二人都很难全身而退,那就该我亲自去试试。”
闻言,陶明陶亮两兄弟脸色大变,连忙大声制止:“不可啊,侯爷!”
“不行,侯爷,太危险了!”
孟藻刚送完人回来,听到屋内的对话,进来就见到陶明陶亮两兄弟骤然跪倒在地,“侯爷乃是千金之躯,万万不可有损伤。我们兄弟愿意再去阵法中寻觅生门,以及破阵之法,万请侯爷莫要以身犯险。”
“不然,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都是我等无能,让侯爷忧烦!”陶亮讷讷道。
孟藻一愣,他眨了眨眼,“这是……”
陶明仿似看到了救星,连忙对他道:“孟侍卫,求求你劝劝侯爷。此次攻寨,侯爷乃是主力,万万不可赴险入阵,一旦有个万一……”
孟藻反应过来,忙看向萧疏隐,对上他的眼眸,他有些忐忑,期期艾艾道,“是啊,侯爷,陶明他们两个说的也对……我们都是工具,是您的属下,任何事吩咐我等就是,何以敢让您冒险。”
“那,那岂不是让我们这些属下何以苟颜存活于世……”
越说他声音越低。
主要是萧疏隐的眼神有些吓人。
萧疏隐冷冷扫了眼孟藻,漠然道:“黑山寨想与本侯交易,必须以退兵为紧要。本侯自是可以不顾其意强攻,若是先前不知他是何人,本侯自是能够釜底抽薪。”
“但那是应怀瑾……”
“应怀瑾?”
孟藻和陶家兄弟面面相觑。
“应怀瑾可是先帝在时就赫赫有名的良将,而且他不但擅兵法,也擅周易法阵,就是因此当年他边境攻战时,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当年皇上欲要捉拿他前,他曾屠杀了一整个村落的百姓,也是他毫无人性的行为,才叫人发现些许端倪,最后翻出他通敌叛国的罪证。”
顿了顿,萧疏隐脸色微沉,“所以以他的性情,本侯若是敢强攻,他必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吊上塔楼。”
“今年正是开科取第之年,学子们最是活跃,又临陛下有意重提察举制,学子们本就怨言再造,这时但凡有些不利之举,恐怕登闻鼓都得被敲个不停了。”
他们当然不会怪千里之外的陛下,只会怪围剿的萧疏隐无情无义,枉顾学子性命。
甚至连应怀瑾因着本就是钦犯,都不会有萧疏隐来得有罪。
换成平时萧疏隐或许没那么在意这个,但自从见到宁老太太后,而那些人里还包括姜映梨,他就不能那么毫无顾忌。
他揉了揉额角,眼底尽是焦躁。
“本侯亲自上山,你们来驻守此地,但凡山上有反应,见机行事。”
孟藻一愣,忙道:“侯爷,属下,属下哪里能率领这么多人,恐怕李将军定然不服气的……”
“哼,李勤?若是本侯撒出去的饵查出端倪,他第一个就……”萧疏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就住了嘴。
因为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有人来回报。
“报,将军,有人求见!”
“何人?”
“来人身着鹰爪服,自报姓谢,行二。”
萧疏隐一怔,眼底浮现些许不可置信,但很快他就笑开了,“请,速请。”
陶明陶亮两人也忙站了起来,萧疏隐朝着两人招了招手,“先下去养伤。”
两人行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走了几步,就跟迎面一行人对上。
当先的是俊挺英朗的青年,身着黑金的鹰爪玉龙服,宽肩窄腰,愈发显得英俊无双,貌比潘安。
两人连忙拱手行礼。
“谢指挥使。”
谢若微见到两人,微微挑眉,难得停了脚步,“陶明陶亮,你们可是萧侯爷身边最得力的亲卫,怎么伤得这般狼狈?莫非萧侯爷这次遇到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