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吃完饭,姜映梨结结实实泡了个澡,才晃悠悠地回去,就看沈隽意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床前看书。
见到她回来,沈隽意手里的书一放,起身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擦头发的棉布。
“坐下。”
姜映梨有些怔愣,没想到沈隽意竟然还想要给她擦头发。
“你不累?”
沈隽意没回答,摁着她的肩膀,姜映梨顺势坐在床侧。
然后沈隽意绕到她的身后,用棉布包住还在滴水的长发,从头顶一点点往下,轻柔地擦拭着。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偶尔会按到她头部的穴道。
姜映梨舒服得闭上了眼,哼哼唧唧道地跟他谈起今天的其他见闻。
“你知道吗?就之前那个大黑豚,他终于恢复神智了。”
“嗯,挺好。”
“但是你晓得他的身份是什么吗?他居然是崔岸雪。崔岸雪是谁,你知道不?”
她兴致勃勃地刚要介绍,就听沈隽意回道:“嗯,知道。”
姜映梨余下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她微微仰头,从下往上望去,见到沈隽意完美的下颔线,不解:“……你从哪儿得知的?”
“北地的战事吃紧,我们虽是书生,却也不是不晓天下事的。夫子课上偶尔也会谈论这些策论……”
姜映梨恍然。
沈隽意看她顿时就失了继续倾诉的欲望,想了想,主动问道:“既然已恢复记忆,他打算何时走?”
“他还没恢复记忆,看他好像对于离开,颇有些犹豫。不过,听萧疏隐的意思,不管如何,都得将人给带走。”姜映梨回道。
“萧疏隐?是萧侯爷寻到了他?”沈隽意立刻反应过来。
“是啊。我和大黑豚出去买菜,结果没想到碰见了回城的萧疏隐。若非是他认出了大黑豚,我还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恢复记忆离开了。”
听到跟萧疏隐有关,不知道为何,沈隽意其实潜意识有些排斥。
但他也并未扫兴,而是继续道:“既是如此,对于朝廷也是一桩益事了。”
“但看大黑豚那意思……”
“嗯?”
姜映梨犹犹豫豫的问道,“你会对照顾你的人起好感吗?”
沈隽意瞬间明白,“你是说大黑豚对金嫂子……”
“好像是有点那意思。但我看金嫂子对他倒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姜映梨叹气,“不过想想也是,大黑豚那时候都是个孩子的神智,成日里娘亲娘亲的,谁没事会对个孩子起心思。”
“那不是禽兽嘛!”
闻言,沈隽意思索片刻,说道:“兴许崔将军也并非是男女之情,而是感激之情呢?”
“可以好好也崔将军谈一谈,也许会有不错的结果。”
姜映梨闻言,抬头看沈隽意,“你来?”
“也未尝不可。”
沈隽意颔首。
想起沈隽意的口才是极不错的,但姜映梨有些迟疑,“你也是半斤八两,真的行吗?”
沈隽意的手一顿,旋即继续:“总是要试试。”
姜映梨痛呼了一声,“沈隽意,你是在报复我吧!好好好,我错了,你轻一点啦!瞌睡都要被你弄跑了……”
“抱歉。”
“你这道歉好没诚意……”
沈隽意略略垂头,鼻息在她耳侧,他侧眸,声音低沉下来,“那么,娘子想要为夫如何道歉?”
“可仔细说与为夫听听,为夫定如你所愿。”
温热的气息吹拂过敏感的耳垂,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从尾椎骨直往颅顶窜去。
一瞬间,姜映梨的腰都忍不住发软。
“我,我不是那意思……”
“那娘子是何意呢?还请细细道来,为夫还有整夜的时间聆听……”
沈隽意的声音越来越低,姜映梨只感觉到有柔软湿润的东西贴到在她的耳侧轻轻地,轻轻地从上往脖颈处蔓延。
陌生的酥麻感让她忍不住想扬起头。
突然,她身体一僵。
沈隽意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他的动作一顿,生生把那股邪火压了下去,往后退开到安全距离。
拿起棉布起身,他沙哑道:“对不起……”
他想说“并非诚心想冒犯”,可心底却先涌起委屈。
姜映梨更觉懊恼,眼看沈隽意要离开,她一把拉住他,脸颊通红,尴尬道:“不是,我不是不愿意……是,是我的月事来了……”
说到这的时候,她真的恨不得把头埋到底。
两个人感情渐浓,本来水到渠成,是很正常的事情。
哪知道,大姨妈来得这么不凑巧的!
沈隽意一愣,扭头望来,心里暗暗算了算日子。
当初因为姜映梨初潮疼,他私下还特地去请教过他娘,由此得知了些女子事,故而也会算一算,以免下次她再有这种情况出现,也好提前有所准备,能好生照顾。
结果这阵子太忙,他都没注意过时间,而今掐指一算,他低声道:“怎生还提前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前面太胖,弄得身体激素紊乱,需要调养,就时准时不准的。”姜映梨捂住肚子,不好意思道,“有点疼……”
“我去给你准备东西,再熬点姜汤。家里好像还备有红糖,你先躺着。”
沈隽意此刻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一心只顾着她的身体了。
他先去箱笼里翻出月事带,递了过来。
姜映梨用不惯草木灰,自从赚钱后,用的就是细麻布里掺棉花。
沈隽意触碰到她冰凉的手,心疼道:“等下先躺下休息,我先给你灌个汤婆子捂着。”
说完,他就撩起衣袖,急匆匆地出去了。
姜映梨愣了愣,心底涌起一股暖意,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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