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日的秋雨连绵时候,天牢里说不上滴水成寒,却绝对不暖和,还有一种潮湿闷热的感觉。
两个狱卒领着谭源源越过重重阻隔,走到了关押勤亲王的牢房。
“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有什么话你们快些说!”
“父亲!”
不过五六日的功夫,勤亲王好似老了几十岁一般,身形削瘦两腮都陷了下去。
勤亲王坐在枯草堆上,似是在闭目养神,听见狱卒的声音都没有睁眼,直到谭源源凄厉地一声呼唤,才叫他抬眸看过来。
谭源源乳燕归巢一般扑进了勤亲王的怀里,哀哀戚戚泣不成声。
“好孩子,不哭了,你娘亲可还安好?”
“娘亲一切安好,家中一切安好,只是父亲,你为何……”
谭源源攥着勤亲王的袖子,在外闲散多年养出来的身子,几日间就被磋磨成了这样。
“没事就好,这地方本不是你该来的,如今见了我,快些回去罢。”
“父亲,我此番前来,不光是为了探视父亲,还有一件要事要说与父亲听!”
勤亲王双眸微凝,谭源源与他说的并不是中原话,而是前南蛮的话!
扶着谭源源的双臂用了些力气,左右环顾之后才扶正她的身子。
“出了什么事?”
“父亲可识得京兆
尹张全景大人?他从小殿下手里带来了一封绢帛,上面记录了一些事情……”
谭源源三言两语间便把这几日在外面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又把那一封绢帛取出铺开放在勤亲王面前。
“有人要毒害小殿下,就在九月初五,父亲,我的那个梦境,就截止在九月初五啊!”
勤亲王不知谭源源在外面做了这么多事,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匆匆记下了绢帛上面的东西,把绢帛重新塞回到了谭源源手中。
“这东西你收好,张全景大人此人乃是小殿下的心腹,你便将此绢帛上面的内容尽数告知与他。”
“可是父亲,您……”
这封绢帛上被选中谋害的目标,可不光是小殿下一个人!
“放心,我自会小心,你娘亲身子不好,家里,就交给你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勤亲王的哽咽,叫谭源源更收不住情绪,伏在勤亲王的膝上痛哭出声。
“不哭了,不哭了,我的源儿是大姑娘了,不哭了啊……”
“父亲,用毒之人防不胜防,这枚簪子您留着,万事小心。”
谭源源将头上的两枚银簪子扯下来塞在勤亲王手里,犹豫了一下又把腕上的银镯子也戴在了勤亲王手上,而后才被狱卒催着离开了大牢。
“小姐,您还好吗?这天牢
里潮湿阴暗的,您快些上车,咱们回府吧。”
“不急,你先陪我走走。”
谭源源的脑子此刻乱得很,拢着斗篷走进了雨幕中。
越是牵扯到这件案子里,越是发现其中的诡异疑点。
从前谭源源只以为是有人刺杀赫连景,设计诬陷在小殿下与勤亲王身上。
可是这其中明明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比如,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赫连景?为什么要把这个事情诬陷到即将登基的小殿下身上?而勤亲王明明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这一切的一切,都叫她捉摸不清。
“郡主?这大雨天的,你怎的还在街上步行,我派人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