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水盆落地,响起清脆的声音,在破败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公主!”
纪南衣半个身子靠在床沿,一双毫无血色的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骨瘦如柴,地上躺着一趟乌黑的血水。
随身侍奉的平儿冲上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一双眼睛通红,满脸怜惜,“公主来将军府也不过才一年不到,却和当初是两般模样,公主不心疼自己,奴都心疼。将军娶了公主,却把公主赶到这破院子,每日对公主不闻不问,公主也不让奴给娘娘报信,公主这是在作践自己呀!”
纪南衣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向平儿,安慰道:“我知时日不多,又怎敢奢求太多。”
“嘭!”
本就破败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歪歪扭扭地斜在门框上,还响着吱呀的摩擦声。
纪南衣喉咙一热,一口腥热的黑血吐出。
宽大威猛的身子盖住了照射进来的阳光,影子映在地上,同时伴随着甲片相互碰撞的金属声。
纪南衣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来人,看清楚后秀丽的面容上出现了错愕的神色,颤颤巍巍地说:“不知将军来,失礼了!”
来人正是大将军顾寒笙,也是她的夫婿,但是她已经快一年没见到了,对于他的印象也有些模糊了。
顾寒笙
没说话,神情冷漠,对身后的婆子使了个手势,就见其中两名婆子凶神恶煞地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就分别架着纪南衣的手臂,抬着出去了。
“给公主盖好,别让她着凉了。”
顾寒笙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和感情,态度就像是在对一个很陌生的人说话。
纪南衣看着婆子把轿子四面的帘子掀下来,不明所以。
她整理了衣裳,让自己微笑起来,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将军这是何意?”
顾寒笙翻身上马,并不打算和她说话,正要驱马前进,却被后面赶来的平儿拦住。
“将军,让奴来伺候公主吧!”
顾寒笙瞧都没瞧平儿,吩咐身后的两名侍卫拦住她,然后跟着轿子往北城区去了。
到了南宫门,守门的士兵见是公主的御撵,没有多加阻拦,处处放行,很快便到了仪乐殿门口。
婆子把纪南衣扶下轿子,又扶着进了殿门。
“忘了跟公主说,今有逆臣贼子逼宫篡位,唯有公主身上的黄金令才能救王上和王后,所以本将军就自作主张把公主带进宫了。”
顾寒笙的声音柔和下来,变得温柔至极。
纪南衣内心深处某根弦颤动了一下,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和顾寒笙过往的种种一一晃过。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袋好痛,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她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黄金令?”她挤出关键的三个字,神色中带着疑惑,还有震惊,“它······在······我出嫁当日,就已经交给将军了。”
她的记忆很模糊,对很多事情和事物都是只有一些印象。
顾寒笙亲自给她盖上毛毯,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前额碎发,接着吩咐身边的亲信回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