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裕话音落下,太上皇却是手起鞭落,一鞭抽在商裕的身上,商裕一声不吭,眼中情绪依旧炽热,内中的却是十年如一日的清冷和疏离,太上皇知道,这个儿子从来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之前是皇位,后来便是程娇娥一人。
“商裕,你这自欺欺人的言辞,孤都尚且不信,你认为天下之人会相信你的说辞么,他们只会觉得他们的皇上被一个女人迷了心智,根本就无心国事,京城发生灭门案,这对你难道还不是一种惊醒么,北狄王带着人犯逃走,你却半点表示也没有,孤想不通,你对北狄的纵容也是因为对程娇娥的纵容么?”
“朕有自己的考量,西江才是天奕最大的威胁,北狄从来都不是,父皇久居深宫,应该已经不明如今情势了……”
“是孤不明,还是你不明!”太上皇被商裕一句话激怒了,手上动作更是毫不留情,一鞭又一鞭的抽在商裕身上,商裕却不见半点动摇,只是眉间微微蹙起,太上皇看着下方跪着的略像苍白的青年却又恍惚想到了商裕小时候的样子。
可惜时间的轮转
从来都是不留任何情面的,两个人本就不曾有过什么深刻的情意,就算是天生的血脉相连也不足以让商裕对太上皇亲近分毫,而太上皇亦是如此,他对这个儿子更是充满了忌惮。
明熙的事情虽然太上皇嘴上不说,但毕竟明熙是陪了他半辈子的人,他的心中始终都留有明熙的一席之地,更是对明熙百般怜爱,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现在至少不会这么寂寞,寂寞的深夜都觉得床榻没有半点温度。
而这一切,便都因为商裕身边的程娇娥,因为程娇娥,商裕做出了许多违背他本性一事,更是对程娇娥几多纵容,太上皇也不得不承认,程娇娥的确是一个十分有手段的女子,甚至可以说是让人敬佩。
但是无论再怎么让人敬佩,再怎么有能力,她作为一个女子,甚至是后宫的嫔妃就不该插手国事,否则恐怕便是下一个明熙。
鞭鞭无情,商裕却不见一点退缩,更是任由太上皇发泄着他的怒火,大殿内烛火明灭,也是空无一人,太上皇习惯了寂寞,却又不甘于寂寞。
“若是你继续如此,孤只得宣召百官,弹劾你下位了
,国事从来为重,若是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你还如何做一国之君,这些日子,你白天宣政,夜晚便悄悄出宫去找那个女人,这件事你可知有多人知晓了。”
商裕冷眼道,“朕从未想过要伪装,也不曾悄悄前去,朕只是出宫去见自己的妻子有何问题,更何况,朕自认并未愧对天奕,而娇娥之前出宫也是为朕私下做事,父皇若是看不过眼,想来你我二人也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龙鞭在孤的手上,难道你还准备违逆不成?”太上皇怎么听不出商裕也是动了火气,甚至还有要反对自己的意思,现在的商裕的确已经成熟,早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或者说自己从未掌控他。
衣服被打碎,鲜血流淌出来,不过因为是黑色的长衣倒是也看不分明,商裕突然膝行两步,朝太上皇拜去,“若是儿臣政德有失,父皇大可随意弹劾我,但若只是因为父皇看娇娥不顺眼,那恕儿臣无法苟同。”
“商裕!”太上皇手起鞭子便又要打在商裕身上,却被商裕抬手接住,“父皇,规矩从来都是人定的,既然现在天奕在朕的手中,朕便是天奕
的规矩,今夜,父皇应该发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