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韵心说,昨儿商裕留宿在这儿,里屋的那张下人榻我自是睡不得,只能去和绿竹和翠烟挤着睡。俩人的床都狭窄无比,自是没
睡好,嘴上哈哈笑道:
“可能是没睡好吧。”
“我昨儿睡的倒是蛮沉的。”程娇娥从青韵手里接过湿透的毛巾,擦着比鸡蛋还要嫩的脸蛋,“说沉吧,可我模模糊糊好像还做了个梦。”
“您梦到什么了?”
“似乎是梦到陛下他到这儿来了。”程娇娥自嘲一声,“我本不想见他,偏又在梦里见他,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青韵讪笑,她有意要瞒着程娇娥,商裕昨夜确实来过这件事,但转念又一想,这事瞒是瞒不住的,便只好硬着头皮说:
“万一不是梦呢?”
“啊?”
“在您睡着知乎,陛下他确实来了,五更天才走的。”
“什么?”程娇娥呆住,一瞬后,她像受到惊吓似地,紧张问:“他昨夜住在这儿了?”
“嗯,住在这儿了。”
“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嗯……”
“完了完了。”程娇娥面色惨白如纸,像是遭了什么大难似地,急忙掀开被褥看,见床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回忆起自己醒来时,身上衣物也没有丝毫凌乱,松口气,又不忘责怪道:
“他昨日来,你为何不叫醒我?”
青韵委屈道,“奴婢打算叫醒您来着,可是奴婢喊了您好几声,您都没回应,紧接着陛下就把奴婢赶出去了。”
程娇娥看她一眼,叹口气,“算了算了,若是他下回再来,你可千万要叫醒我,哪怕是拿针扎,也得把我扎醒。”
“是,小姐。”
程娇娥烦躁地又坐回梳妆镜前,此时她的心思全部被商裕占了去,心就像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思绪来,满脑子都是昨夜商裕为何来了,他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一夜,又都发生了什么?
青韵被她一顿训,也忐忑地在一边吃伺候着,不敢多话,生怕一句话不对,又惹祸上身、遭一顿斥。
昨儿采下来的那两枝梅花,因为失去泥土、水分养护的关系,花朵已经开始枯萎了。青韵替程娇娥梳好头,离开时,顺手去拿那两支梅花,打算将其带走。
她手碰到窗棂,程娇娥开口:“把窗户打开,散散屋里头的煤炭味儿。”
“是。”青韵依旧只把窗户打开半扇,窗一推开,几粒盐被风吹进来,让青韵愣了愣。
“外头似乎开始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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