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下来了,早晨还明媚无比的太阳,此刻藏在云朵后,只肯泄出些许亮光来。
程娇娥扶着墙,失魂落魄地走到寺庙门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佛堂里出来的。在外面等着的青韵一见到她,急忙奔过来,将其扶住,担忧地问: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程娇娥悲痛地抬眼看向青韵,问:“真的是我的错吗?”
她这话没头没脑,问的青韵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发生什么事了?”青韵担忧地问。
程娇娥含泪又看青韵一眼,张口欲提,好大一会儿,也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吧。”
不知是天阴沉的缘故,还是程娇娥心里阴沉,下山的路仿佛也变得昏暗湿滑起来。程娇娥慢腾腾地往下走,每走一步,顾紫苑决绝的话语便在她的脑海中回响一起,像是一颗又一颗的石头丢进河水里,激起巨大的水花。
一路上主仆几人皆沉默不言,程娇娥是因为难过,连英素来沉默寡言,青韵倒是几次想问问究竟发生什么了,不过每每她看到程娇娥的脸色,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直到马
车驶回京城,青韵才小心翼翼地问:“咱们还回家吗?”
“不回了。”程娇娥摇摇头,“直接回宫里吧。”
此时正当午时,昨日她出宫时,商裕曾说过,今日午时亲自接她回去。商裕并不知道程胥一家已经从安平侯府搬出一事,按理说,程娇娥应当派一个人去安平侯府或者皇宫送信,让他莫要再动身才行。
可现在,程娇娥已经把这事全然忘记了,待她想起来时,马车已经到了皇宫外,掀开车帘就可以看见皇宫巍峨的大门。
她现在和商裕心生隔阂,心想着他昨儿说的话,十有八九也是为了哄骗自己罢了,当不得真,便默不作声,直到马车在皇城门口停下,下了马车,她才象征性地问了门前的侍卫一声:
“陛下在宫里吗?”
侍卫并不知昨儿商裕和程娇娥之间的约定,只恭敬答道:“回娘娘,半个时辰前,陛下就出宫去了。”
程娇娥有些讶异地和正巧投过来视线的连英对视一眼,想了想,道:“他应当是去安平侯府了,连英,你去追他吧,告诉他我回宫了。”
“这……”连英犹豫着,不敢答应。
程娇
娥知道她在怕什么,点明道:“我现在已经到了皇宫了,难道还能插翅飞走吗?”说着,她一拽青韵,把青韵拉近宫门里,“如此你便放心了吧?”
连英心思被戳穿,脸泛起红潮,她尴尬地笑笑,勉强解释道:“侧妃,您误会了。”却扭头就对守门的士兵小声吩咐道,“陛下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让侧妃离开皇宫半步,不然如果出了差池,拿你是问!”
她落下话音,头也不回地朝外转身,解下束缚在马儿身上的,用来牵引车辆的缰绳,一跃跨上马背,便朝安平侯府的方向飞奔。
待连英追到安平侯府时,正赶上商裕沉着脸从侯府出来,打扮精致的钟离沁一溜小跑追在后面,娇嗔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