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澈急令,传令人不敢有误,命令孙庆亮将守兵都调往京城的圣旨披星戴月,当真在当夜夜深时,送到了嘉峪关。
彼时孙庆亮早已经去梦里和周公相会,特使到了孙府,被下人安排在客厅里坐下,才去请人。
孙庆亮睡熟之后向来是雷打不动,下人隔在墙外,一声又一声地喊,喊了四五声,先喊醒了孙夫人。孙夫人清梦被扰,不高兴地披上外衣走下床,不耐烦地问:
“大半夜的,叫什么叫,什么事?”
“夫人,京城来人了,带着陛下的圣旨来的,让老爷去接旨,小的把人安置在客厅里了,您快把老爷喊起来吧。”
“多大的事,不能等到明天啊,非得大半夜里把人给折腾起来。”孙夫人发着牢骚,“行了,我知道了,这就去!”
她走回床边,推了孙庆亮两下,见他依旧鼾声大作,直接捏住他的鼻子让他难以呼吸,果然,没两秒后,孙庆亮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将她的手挣脱的同时骂道:
“大半夜的,能不能不闹了,让我睡个好觉!”
“不是我不让你睡,是京城来人了,带着圣旨来的,喊你去客厅
接旨。”孙夫人打着哈欠,掀开被窝钻回床上,翻身再次睡下,“你赶紧去吧。”
“京城来人了?”孙庆亮在心里嘀咕一句,本还安稳的心突然打起突突,“难道商澈知道我和钟离殇之间的约定了?不可能啊,消息不可能走漏啊。”
他慢腾腾地穿上衣裳鞋袜,从卧室里走出去时,已经盘算好了如果商澈真的发现了自己的“反心”,那么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使臣,率兵杀往京城!
夜深霜重,一出房门,刺骨的寒意就无缝不入地钻进人的每个毛孔,不知是风太大还是怎么,使臣猛地打了个冷颤,他裹了裹领子,不耐烦地问:
“孙将军呢?还没来吗?”
“这不就来了吗!”夜里的声音传得远,在客厅外的孙庆亮听见他的话,哈哈笑道,“让大人您久等了!”
说是使臣,其实不过是胡公公手底下的一个公公,公公年级虽小,但趋炎附势、扒高踩低的本事却学得深极了。
他本该对孙庆亮恭恭敬敬,但因为知晓商澈已经动了撤他职的念头,现在的他还是将军,但不出几日,他就会变成一个平常普通的
百姓,故而公公的态度傲慢极了,甚至连正眼都不肯看孙庆亮。
“孙将军您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的舒坦,可苦了咱家,顶着风霜来见你。”他讽刺一句,把手托的圣旨举高,“接旨吧!”
“吾皇万岁!”孙庆亮立马跪下去,忐忑地听公公宣旨。
当他听到商澈的旨意竟然是让自己带着兵符,率领全部的士兵去京城,方才的忐忑消散,心头不由一喜,喜不言语色,而是在接旨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公公手里塞了锭银子,问:
“敢问公公是否知道陛下为何要让我率兵前往京城?”
公公垫了垫银子的分量,还算满意。他不客气地直接把银子收起来,“这就要等到您入京之后,亲自去问陛下了,咱们做奴才的,哪里能晓得如此机要的事。”
“一万驻军全部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