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监总管带着四皇子的人头回来后,便一言不发的明熙在跟随商澈一起离开后,终于看着老皇帝,说出最后一句话:
“陛下,你年事已高,往后就莫要胡乱走动了。这里气候暖和,四季如春,正适宜人休养,依臣妾看,往后你便在颐养天年吧。”
说是颐养天年,实际上却是囚禁。
老皇帝用被眼泪浸染的浑浊的眼睛看着明熙,他没有问明熙要去哪儿,不管去哪儿,她都不会再陪着自己这个糟老头子了,他们的夫妻情分,到此时,似乎就尽了。
他呶了呶嘴,想要说些什么或者质问些什么,但终究是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们母子离开。
暖阁的门大敞四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灌进老皇帝的脖子里,灌得他一个哆嗦,掉下两滴浊泪来。
直到明熙二人走远了,瑟缩跪在外头的奴才们才敢站起来,拖着冻僵的身体走进来,仍恭敬地要侍奉老皇帝宽衣就寝。
老皇帝任凭他们折腾着自己,木然地问:“外面的天变了吗?”
奴才不明就里地望外望了一眼,方才皎洁的月完全收敛进
乌云后,分明是冬日,黑云却顷刻压城,凉风阵阵,似是风雨欲来。
“天沉了。”奴才答。
“天沉了啊。”老皇帝闭上眼,自言自语,“朕的裕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奴才们听得云里雾里,甚至以为,今夜的变故,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沧桑的同时,也变得糊涂了。
他的子女里,亡的、未亡的,哪里有一个叫裕儿的呢?
只有一个跟在老皇帝身边许久,知道多年前安阳公主出生的那一晚,宫中发生了何时的老太监轻叹了一声,一边伺候着老皇帝洗脚,一边埋怨道:
“您就不该留下她,倘若早早地赶走她,又怎么会有今日的事端。”
老皇帝看着这个老奴,这个在自己身边的,自己认为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幽幽道:
“是朕对不起她,朕欠她的。”
他只觉察到了自己对不起明熙,可他就又对得起其他人吗?
他这一生,亏欠的人太多了,可让他唯一记住的却是明熙。说是对不起、说是亏欠,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爱罢了。
正因为爱,才会觉得自己对她不住、才会想要偿还、才会诸多纵容直到万劫不复。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