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毕竟还没有被正式加官进爵,即便是官令下达了,十有八九也是先去外乡,从县令做起,京中的事物,并没有多少需要他熟悉的。所以他下朝比其他官员便要早上许多。
程娇娥和陈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就在俩人几乎把能说的都说尽了时,陈云终于回来了。
他虽然不认识程娇娥的马车,却认识车帘上绣着的标志,安平侯府特有的标志。
他看见马车,疑惑地走进自己家门,看见迎面而来的下人,奇怪地问:“家里来客人了吗?”
下人恭敬答道:“是安平侯府侧妃,她正在前厅里和夫人喝茶。”
钟离殇身边只有那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人,程娇娥那张脸登时从陈云的脑海中跳出来,一起跳出来的,还有另一个娇俏害羞的人。
相对于在他的印象里,眉眼近乎模糊的程娇娥,罗小姐的五官清清楚楚,就连她害羞时脸上的红霞都没有少一分。
他心里犯着嘀咕,脚步却不由加快。到了前厅外,他停了两秒,略微调整过呼吸后,大阔步走进去,先朝程娇娥拜了一拜,又拜向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见他回来,笑
得两眼弯弯如月牙,忙招呼他到自己身边来坐,同时道:“程侧妃今儿来,是为了给你说媒的!云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确实该成家了。”
不知怎地,想起那个羞怯的人儿,陈云下意识地排斥起程娇娥,婉拒道:“母亲,儿子刚刚步入朝堂,还有许多要学的没来得及学,现在谈婚事,是否太早了?”
陈老夫人眼一瞪,不高兴地教训道,“早?人二虎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呢?孙子的影儿我都没见着,还早?”
陈云干笑着,又拿出以往那套说辞,“我这不是一心扑在功名上嘛,您和爹之前不也常念叨着,让我考取功名,好光宗耀祖吗?”
他不提也就罢了,一提,陈老夫人火气更甚,一连串道:“那是从前,现在你已经是榜眼了,功名无需再考,休得再拿此事作为借口糊弄我!反正无论如何,到了明年,我也得见着我的大孙子!”
“娘~”他为难地看一眼依旧端坐着的程娇娥,想了想,索性坦白道,“我也不瞒您了,其实我已经心有所属!”
陈老夫人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反而平静
地问道:“是不是前两天你去参加熙和皇贵妃的赏菊宴,回来后跟我提过的那名女子?”
“您怎么知道?”陈云讶异不已。
见他真的喜欢罗小姐,陈老夫人既宠溺又无可奈何地一戳他的脑门,道,“你啊你啊!程侧妃她给你说的婚事,正是那位姑娘!禁卫军统领级家的独女,不错吧!”
确实不错。
赏菊宴一别后,陈云对罗小姐魂牵梦绕。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她的身份,确实是禁卫军统领家的独女。
闻言,陈云喜出望外,方才对程娇娥的排斥也霎时间荡然无存。他欣喜地分外殷勤地亲自给程娇娥端茶倒水,问出了和陈老夫人方才一样的问题:
“罗家答应这门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