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紫苑气得一指顾浣浣地鼻子,有心要回击两句,可话卡在喉咙里,如何也说不出像她这样刻薄的话。
顾家长小姐走失的事,在京城算不上秘密。
在她回顾家的当天,顾李氏就被青衣侯赶出家门的事儿,虽然被青衣侯竭力压制,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京城世家,多数都听到些有关顾紫苑的风言风语,现在顾浣浣大庭广众下,直言这个长小姐是假的,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顾紫苑身上。
“我什么我?假的还不让人说了吗!”见她吃瘪,顾浣浣更加得意。
感受到围观的“客人”质疑的目光,顾紫苑窘迫地脸一红,生生被气得眼眶泛红,几乎要掉下泪来。
顾浣浣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她一落泪,自己就更加看不惯地继续嘲讽:
“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骗得了爹爹,可骗不了我,麻雀永远也变不成凤凰,假的也永远成不了真。”
她一口一个假,听得程娇娥极其不舒服,抱不平道:“三小姐,咱们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只因你是紫苑的姐妹,我才一再忍让你,你嘴下留德,切莫得
寸进尺!”
顾浣浣不屑地瞥向程娇娥,她想问程娇娥又算个什么东西,但想到她背后还有钟离殇撑腰,忍下来,说出的话却极其轻蔑:
“我可没有和乡下的粗鄙丫头做丫鬟的习惯。”
她这句话,针对的是程娇娥二人,殊不知,现在娇颜苑里亦有许多民女,顾浣浣贬低的话,多多少少都让她们心里不舒服。
“乡下丫头怎么了?”程娇娥反唇相讥,“她们没吃你三小姐一粒米、没穿你一件衣,反倒是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出自农户?”
“她们做人也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即便是庶民,也比一些心如蛇蝎,甚至连自己儿女都要陷害的贵族强,三小姐,你说呢?”
听出她映射的正是自己的母亲顾李氏,顾浣浣不由怒火中烧,指着程娇娥的鼻子,气得打哆嗦,骂道:
“你竟然这样同我讲话!”
“我为何不敢!?”程娇娥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紫苑性善,顾念着你俩是姐妹,处处忍让你,你当真以为我们就怕了你?”
“你要论真假,那我就同你论个真假。”她往后一拉顾紫苑,也把她拉倒前面,料定了顾浣浣不敢说出
顾紫苑走失的真相,便逼道:
“三小姐,你当真要在这儿,把当年紫苑走失的事,在这儿一件一件全部掰扯清楚吗?你要掰扯,我就同你掰扯,咱们旁的不提,就说那个带走紫苑的老奴婢,三小姐,你应当还有印象吧?”
顾浣浣当然记得。
她不仅记得,也知道眼前的顾紫苑确实就是真的顾紫苑,她方才那样说,只为了当众给顾紫苑难堪,让她下不来台罢了!
见程娇娥当真要把当年的事拿出来说,顾浣浣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哼一声,气恼道:
“我顾家的家事,何须你一个外人插手?”说着,愤愤瞪了顾紫苑一眼,一拉身边的红衣女子,“咱们走。”
话音落下,她果然扭头快速离开娇颜苑。
顾浣浣虽然走了,但她带来的风波却没消散,只不过其余小姐们远比她聪慧,大家虽心有疑惑和好奇,却只会把这件事放在私下讨论,谁也不会在这儿,在事主面前,给自己寻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