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知道他的顾虑,所以并没有催促他。
俩人一个思考、一个等,都安静和耐心极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张掌柜终于再次开口:
“您再多给我一点儿时间,这样,三天!我回去之后和家人商量一下,三天之后,一定给您一个答复,成吗?”
“不急。”程娇娥慢悠悠地端起茶,“那我就等着您的消息了,您先回去吧。”
张掌柜“哎”一声,冲程娇娥一个深鞠躬,才退出去。
他一回到家中,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夫人,寻求夫人的意见。
二十两的月钱,在京城这个地界儿,非但不高,对于一个掌柜来说,反而低得可怜,程娇娥开出的条件里,最诱人的是一成的分红。
可如若赚不到钱呢?这也是一个必须要考虑进去的问题。
张掌柜经营食味居,经营了十几年,这些年里,生意最为红火的时候,每月的净利润也没超过过三百两。
就按每个月三百两来算,一成的分红,他也只能拿到五十两的月钱。
其实最让张掌柜纠结的,还是食味居这块招牌,和他的这家老店,毕竟他从小就在这儿长大,无论是对这块招
牌、还是酒楼,都有深厚的感情。
他翻来覆去地想了三天,而在这三天里,那个送给程娇娥香膏的姑娘,也终于有消息了。
按照钟离殇给的地址,程娇娥带着青韵和连英来到城西城郊。
这儿虽然也属于京城,但和繁华熙攘的城区比,却显得贫穷落魄得多。住在这儿的,也多数都是农户平民。
安平候府的马车行驶在乡野唯一的一条大道上,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金色的麦田,偶尔能看见临地而建的人家,和稀稀松松的村落。
程娇娥早就想过那位姑娘出身不好,却没想到,竟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马车进了村口,车夫就开始走一段停一段、打听那位姑娘的住处,从钟离殇的口中,程娇娥也得知,那位姑娘姓王,名霞云。
一听说她们是来找王霞云的,村民们都露出怪异的目光,却还算友善地给程娇娥指了一条路。
王霞云的家建在存在的最东头,离她家最近的一户人家,也隔了百米,可以说是孤零零的一处院子。
和其他养满鸡鸭等牲畜、有空的地方都开垦成菜地,一股子臭味的农舍不同,程娇娥来到她家门外时,
非但没有闻到臭味、怪味,反而是阵阵花香。
“好香啊!”尤其是青韵,最为明显地满足地深吸着这里的口气,由衷感叹。
院子是用篱笆圈起来的,门是柴扉门,从大路上就能看见里面栽种整齐的片片花田,从芍药到月季、从兰花到还青葱的秋菊,院子里甚至种着两棵桂树,还有那些程娇娥叫不出名的花儿。
“她们家还真是怪,农户,不种菜耕田却养花。”程娇娥心里嘀咕一句,拔高嗓门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亲善柔和:
“请问家里有人吗?”
不多时,堂屋的门推开,走出来的人正是王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