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里,一大早,顾紫苑就已经焦急地在家中等着了,平均两刻钟,她就要问一句自己的客人可否到了。
一直到巳时末,程娇娥才终于姗姗来迟。
把事先准备好的拜会礼物交给管家,在管家的亲自带领下,程娇娥笑盈盈地朝里面走,行至一半,她就碰见了听说自己到了后,迫不及待地前来迎接的顾紫苑。
短短几天时间,顾紫苑就一改之前的感觉,行为举止间,已有长小姐的仪态,乍眼一看,完全不像是流落过民间的样子。
她一见程娇娥,就亲热地揽过她的胳膊,揽着她一边朝自己的院子走,一边笑嘻嘻地说:
“我昨天还和兄长说,寻个时间和日子去安平候府看你,傍晚就收到了你的拜帖,怎么样?你在安平候府待得可还算习惯?”
“安平候平易近人,除了他和世子,府上也没有其他主人,所以我待得颇为自在。”程娇娥笑说着,回问:“你呢?”
“这好歹也是我的家,就算刚开始不习惯,待久了,也总会习惯的。”
听出她语气里隐藏的淡淡的不快,程娇娥立马紧张地问:“怎么?那个恶毒的青衣候
夫人又给你使绊子了吗?”
堂堂候妃,竟然谋害家中嫡女,传出去只会让顾府颜面扫地。
故而青衣候虽然狠心休了顾李氏,但这个消息并没有宣扬出去,程娇娥尚不知道一回到顾府,顾紫苑兄妹俩就已经雷厉风行,处置了顾李氏。
“她已经被我爹休了,扫地出门了。”顾紫苑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会不高兴?”
顾紫苑撇撇嘴,拉着程娇娥在园内建的供人歇脚用的凉亭里坐下,挥手赶走侍奉的丫鬟下人,才说出这几天一直压在心底的真心话:
“她处心积虑要害我,结果爹爹只是给了她一纸休书,我、我……”她“嗨”叹一声气,“总之我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了,你是觉得青衣候对她的处罚太轻了,所以你心里不得劲是吗?”
顾紫苑点头。
程娇娥抓过她的手轻轻拍打着,劝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被休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而且紫苑你有没有想过,顾李氏的心肠就算是再歹毒,好歹也和青衣候这么多年的夫妻,并且她肯定也为青衣候生儿育女了。”
顾紫苑再点头:“确实育有一女,我回来那
天,她和顾李氏一起闹了一场,被爹禁足了三天,算起来,今天该出来了。”
“这就对了,就算青衣候不顾及夫妻感情,也该顾及他和顾李氏的女儿。如果他把顾李氏杀了、或者关进牢里,他们的女儿会怎么想?”
“这些话我不该说的,但是紫苑,你并不是你爹唯一的孩子,你是嫡长女,身份尊贵毋庸置疑,但你其他的兄妹,也是青衣候的亲骨血,他也要顾及其他孩子的感受啊,对不对?”
程娇娥说的是实话,顾紫苑也非胡搅蛮缠的人,通情达理的话把程娇娥的话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可还是有些不舒服地又叹了一口气:
“我也知道,算了娇娥,咱们姐妹好不容易见面,不提这些事。走,我带你去我房里去看看!可漂亮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