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更多的是想不通,这些年他没少给余姚写信忏悔,可从未收到过回信,如今好不容易约见,冷冰冰说了事情后,便再无话可说。
他以为既然余姚已经主动要见他了,说明已经放下了当年的事情,两人之间也能好好说说话,没想到她还是那副老样子。
再说了,当年那件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厚道,可若不是他临时反悔,她又如何有那么好的机会,嫁给了王太师,摆脱了江湖身份,结束了血雨腥风的日子不说,还得封诰命,在这豪门世家挤得满大街的京城都算得上豪门显贵了,日子过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不过,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以余姚的脾气,一定是当面就翻脸。
这不,即便他没说那些话,余姚也没有多热络。
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依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冷冰冰道:“什么绝情不绝情的?如今再说这些还有必要吗?林皎,等你把事情处理好,派人送个口信去别庄吧!届时,我自会将玉牌奉还。”
说罢,也不等林皎说话,径直起身,带上自己的丫鬟就走了。
林皎一口怒气郁结在心口,吐不出来,猛地一下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动作太大,连杯子里头的茶水都颠了出来。
他的属下送余姚二人下了楼,回来后把房门关上,才敢开口:“主子,您当真要听王夫人的,对皇后动手吗?”
江湖与朝廷向来是互不干涉,如果他们胆肥了,对皇后下手的话,北君澜那个皇帝可不是好惹的,只怕江湖上的势力都会迎来一场洗礼。
“既然这是她的要求,自是要满足,否则不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了?不过,先活捉沈瑶,送到花满坊去,看看势头,要是北君澜真因此震怒的话,咱们再做定论。”
“花满坊?主子,属下觉得不大妥当,万一让北君澜找到了沈瑶,那个地方可就暴露了,那样势必会遭受……”
“行了,啰啰嗦嗦成什么样子,要想干成大事,那就不能太斤斤计较,要是还没开始做,便想着后果,那你趁早打消念头,不与虎谋皮一下,怎么知道其中的厉害?余姚是无知妇人,嫁给王太师之后,不仅不想着帮衬她娘家,反而划清了界限,本尊却没她那么蠢,若想咱们玉门往上爬,站在武林之首,那沈瑶这个踏脚石就必不可少。”林皎心里已经琢磨出门道了。
这些年他的野心自然不是当一个小小的玉门尊主,他想的是武林盟主,只可惜到底式微,这才想着借助余姚的势,没想到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她把当今皇后娘娘给送到他手里来了。
等抓到沈瑶,在北君澜找得疯魔的时候,在放出风声去,他自会乖乖送上门来,有了当今皇帝做靠山,玉门必定会上一个台阶。
孰不知,他动了北君澜的逆鳞,也就离死不远了。
回程的马车上,王夫人的婢女檀香斟酌再三,总算是开了口:“夫人,奴婢实在想不明白,您为何不写信回山庄?反而又找上林皎这等背信弃义之人?他能负你一次,未必就没有第二次,比起他来,庄主他们不是更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