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在一起,听着寒风呼啸,风卷着雪打在窗棂上的声音,觉得安心极了。
“……对爷……失望吗?”四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雨桐迷迷糊糊的摇摇头,“棒极了。”
紧接着,就听见四爷轻微的叹气声,然后是轻笑声。
过了好久,久到林雨桐觉得自己肯定睡着了的时候,才猛然懂了四爷问这话的意思。
他是想问,如今的他,叫自己失望了吗?
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过着普通人的日子。不再是以前一言九鼎。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样,一句话就能将自己喜欢的所有东西,叫人捧在自己的面前。
他在问,这样的一个普通的人,叫自己失望了吗?
林雨桐的心一揪一揪的疼。手臂缠在他的腰上,“爷没听过一句话吗?”
四爷‘嗯’了一声,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
“跟着当官的做娘子,跟着杀猪的翻肠子。”林雨桐轻声的笑,“这叫夫唱妇随。”
四爷将她往身上搂了搂,又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一声,是带着几分笑意的平和。
林雨桐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这个‘夫唱妇随’大概也会被人批判吧。觉得女人依靠男人,完全没有现代女性该有的自立自强。
其实‘夫唱妇随’和‘妇唱夫随’都没什么太大关系。男女结成夫妻,生了孩子,组成了一个小家。那么两个人就如同衔泥筑巢的燕子一般,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劳累,都是为了这个小家。为了将日子过的漂亮。不管是谁,都是为了这个家而忙碌和辛苦。过日子嘛,非要较劲比一比谁比谁强吗?家之所以温暖,是因为我们在家里,会因为爱而退让,会因为爱而包容,会因为爱选择牺牲与成全。
我们的家里,都有一个这样的母亲。而我们,也许会成为母亲那样为了孩子而坚守与牺牲的女人。
她想,哪怕如同这世间最普通最平凡的夫妻一样,她也甘之如饴。
这一觉睡的很沉,睁开眼睛时,窗帘已将拉开了一角了。有点寒气隔着窗户冲了进来。炉子里的火烧的很旺,想必四爷起来添柴了。
“出不了门了,雪太大。”四爷靠在炕头,给林雨桐将被子拉的再严实一点。
原来时间还早,外面的亮光是雪反射的光。
林雨桐瞬间就清醒了,“咱们这房子没事吧?”
“安心睡。”四爷按下要起身的她,“连耿叔那边的马棚子都结实的很。这里的冬天是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建房子的时候,都考虑进去了。再说了,这屋子都是没几年的新屋子。结实着呢?”
也是!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似乎真的是一个丰收的年份。没两天,四爷在连部里,接到了县城王叔的电话。电话里,他小声跟四爷隐晦了提了一件事,那就是劳改农场那边有了消息,徐老爷子,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获得一定权限的自由。
虽然这个自由加了一长串叫人不懂的限制条件,但却是这些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天边似乎都露出了一线的曙光。
“这是个好消息。”四爷念叨了一声。
如果徐老爷子的问题有了进展,那么,印长天的问题,只是时间的问题。
连里的年轻人,围着录音机听新闻。时而在一起窃窃私语,时而相互激烈的探讨着什么。
四爷却将上次回北京,从林雨亭那里带回来的整套课本给翻了出来。
林雨桐有些惊悚,“……这是……?”
“没听广播吗?”四爷敲了敲录音机,“……教育工作也要整顿了……这就是一个希望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就会生根发芽……不管经历怎样的艰难,也挡不住这个势头。人才断层……再加上,已经有一千万的知青转移到了农村……这就是一股强大的洪流,谁也抵挡不住……也许咱们回去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是的!很多有眼光的人,从这次d的复出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契机。
如一粒深埋泥土的种子,终于迎来了甘泉的浇灌,它在积蓄力量,终会有一天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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