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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后, 正是月末休沐, 百官难得不必窝在朝中、衙门里,乐得清闲, 唯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家,仍然忙得脚下生风, 直到正午之时脚步才慢下来。
吏部一案,终于结一半了,尚书周敬之罪, 已全数在列。
刑部尚书一声令下,等将罪状上报天听,问清圣意, 再寻查其余人等, 现且先休整半日。
三司众人皆欢欣四散,刑部尚书高裕也一溜烟跑了, 虽是往皇城里去, 但从皇城出来时却拐了个弯进了城东巷子里。
城东二皇子府, 赵白和宁致正斜对着闲谈,面前摆着一篓子下边新贡的枇杷, 因为宁致听赵白说近日喉咙不适, 所以叫人端了上来, 倒是没动几个。
忽地屋外院子里哒哒数声, 一粗犷声音如洪钟敲响, 一路喜滋滋嚷道:“吏部老周那家伙终于倒台了!当时五皇子在侧,听我回禀时那脸咯,绿得哟!”
屋内赵白眉尖一挑,低声嘈道:“上回见高大人,竟没发现是这样活跃一人。”
宁致闷笑两声,未予答话。
高裕转到屋内,见两人四眼齐刷刷盯着他,也是懵在了原地。
其实高裕本性倒并不咋呼,只是脾气粗些,此次失态是因他和吏部尚书周敬向来不对付,如今自己亲手将这个一向看不惯又无可奈何的人拉下了马,难免有些兴奋过头。
此刻被赵白和宁致两人冷不丁地一望,倒是冷静下来了,心里暗道糟糕,自己似乎得意忘形以至不小心泄露了宁致秘密。
见高裕神色尴尬,宁致赶紧出声解围道:“舅舅不用在意,我与赵白之间并无秘密。”
得,直呼本名,看来是真的无秘密。高裕心想,猛地反应过来,赵白不就是赵宰相家的独苗病公子吗?
高裕这回是真有些懵了,赵宰相平日朝中向来是一个中正的形象,皇子各党皆受过其恩惠,也都被他坑过一二,是默认的四方不相帮保皇党,如今其子归于二皇子党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若是相府当真站队,那宁致这皇位几乎是稳了一大半。赵家门前的宰相匾额一挂就是七十多年,三代宰辅轮着来,除去赵门确实家教优良易出人才外,背后势力也不容小觑。而且纵是白手起家,七十年相位,手下门生也早已遍布朝野,非寻常官吏能比。
再观自己这外甥对待赵家公子那亲切模样,赵府的宰相匾额,只怕还能再挂几十年。
只不过高裕摇摇头,这位赵公子一看就先天不足,也不知有没有那个命撑到那时候。
抬头偷眼打量赵白,面前人脸色较常人苍白,唇上也见不到红,若非那对纯黑如松烟的眸子,整张脸竟是浅到的极致。再看身上一色水蓝衣衫,取同色稍浅的线绣上一小簇兰竹,并发间同色发带及一头整齐乌发,好歹增了些颜色。
若是女子,赵家嫡公子这模样倒可称一句病美人。
边打量边想着,高裕忽地一蹙眉,这从未谋面的赵公子,身姿竟有些眼熟
突然,高裕一怔,立马想起约一月前他造访二皇子府时,见到的那个月白影子,怕就是眼前这位赵公子。如此一来,自己那日的乌龙,可就闹得大了!
高大人一张方脸霎时变得紫涨,一双虎眼不知何处安放,总之是不敢去看赵白了。
赵白和宁致皆是心思通透之人,见高裕忽然变了脸色,当即也知他想到了何处。不过此事已过了近一月,再计较就显小器了,只装作不知,将话题岔到别处。
“吏部既已落马,下一步当谋吴府。”宁致开腔道。屋内三人共坐,皆称二皇子党,行动起头自然该由身为二皇子的宁致来。
高裕有个好处,不管心思歪到什么上去,只要一谈正事就能立马扯回来,这也是他身为刑部尚书的一大原因。听说宁致此言,高裕立马恢复神色如常,倾身问:“不争吏部?四皇子手中已有工、户两部,若是不争夺吏部,此次怕是要让九皇子妾室同乡的右侍郎接过位子了。”
赵白一笑,道:“高大人不必担忧,吏部右侍郎虽与九皇子妾室同乡,却也是丁酉科的进士。”
丁酉科是赵父任宰相十多年以来唯一监考的一年,照大周朝规矩,会试监考者即为考生恩师,从此师生官运相系。因此,真要论起来,这位吏部右侍郎说是九皇子党,不如说是相府门下。
高裕闻言放下心来,同时也不忘感慨相府势大,这位赵家公子也是狠角色,吏部尚书周敬落马的后续上位者,只怕早就在其谋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