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微笑:“刘淇不也可以做到吗?”
“对。”对于赵白所说, 秦暮没有急着否认, 反倒点了点头,“但,在宋宇死亡一事中,就可以排除刘淇的嫌疑, 而且刘淇要杀害白洁, 完全可以从自己房间直接下到二楼女浴室, 无需大费周章。”
得意地瞥一眼没继续回话的赵白, 秦暮迎着左侧三楼过道的欧式人造水晶吊灯,双眼迸出精光:“至于上面提到的手法,我今天白天都实验过了,以宁致的身量可以轻松做到。”
“甚至宁致还可以闲着欣赏欣赏旅馆外的风景。”秦暮自以为幽默地补上一句, 但并没有一个人露出笑脸。
“哦”赵白叹一声,“很精彩。”
赵白没下文一个形似赞叹,意同默认, 但又意味深长的话, 让众人被秦暮引走的思维随着他拖长的语调拐了回来, 但宁致却毫不意外地被所有人孤立。
一个人站在一块空旷地的中间, 宁致自脚底升上一股无措和绝望, 只能徒劳摆着手,不住念叨着:“不可能是我, 我做不到这些的。”
没有人提出反驳, 秦暮继续说到他认为的重中之重:“刘淇被认为是凶手, 则是你和宁致的配合, 你故意诱导着被刘淇抓走,然后欺蒙严秦带我们过去,用言语误导刘淇和我们,让我们其他人认定刘淇是凶手,从而使宁致脱罪。”
嗤笑一声,秦暮挑眉道:“说起来你一直很关注宁致,正好是从你被刘淇‘抓走’那天起,你们俩开始形同陌路,现在看来大约是在刻意避嫌。”
赵白脸上的笑容欲发灿烂,看着他的样子,被秦暮指认为凶手的宁致脸上被绝望侵蚀,一直徒劳摆着的手垂了下来。
擒着刘淇的严秦眼中怒火喷薄而出,正要出言反驳,却被赵白拍了拍腰脊,示意安抚。
赵白正站在水晶吊灯之下,棱面反射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真实的情绪,只见到他脸上的笑容灿若春花初绽,在光移目眩中越发惑人。
“推理还算精彩,可惜只是纸上谈兵。”赵白终于说出了第一句反驳,宁致和严秦齐齐松了口气。
秦暮皱眉,不虞道:“我说了,这些我都试验过,宁致的体量可以轻松做到。”
“你确实试验了。”赵白很快接过秦暮的话,“可你让宁致试验了吗?在场这些人,包括上了年纪的王妈李叔都可以做到这些,唯独宁致不行。”
秦暮眉心拧在一块,看眼神明显听不懂赵白的意思。
“宁致有运动障碍和听力障碍,你说的听声躲避和爬绳两条,他一概做不到。”
严秦脑中飞快闪过自己那句“母亲失聪,父亲脑瘫”,看向宁致的眼神中带上探究,但并无其余人表现的惊讶。
别过脸躲开众人的目光,宁致面上浮出几分羞赧,不敢面对。
“不可能。”秦暮一脸诧异,“宁致平时看上去很正常。”
“我他妈有病还到处嚷嚷啊!”赵白还没反驳,宁致先怒吼出了声,眼底积着绝望,看向每个人的眼中都透着仇恨。
“你说的这些就连一个半大孩子七老八十的人都能做到!我做不到!”宁致吼完之后,整个像是虚脱了一般,双腿一软砸在了地毯上,没有再做声。
整个左侧三楼过道里被宁致的怒吼震得一片沉寂,窗外一声声方才被忽视的蛙鸣显得尤为清晰,猛地一道烈光闪过,炸雷的声响轰在几人耳边,提醒着暴雨将至。
围观人群里,赵莉突然怯生生往前挪了一步:“我可可以作证,宁先生的腿脚确实不好,有回我拖地没注意,不小心绊到了宁先生,就在墙边,但宁先生却像是突然浑身失控了一样,没扶住墙,直直倒在了地上。”
或许是发泄了一波的原因,这次赵莉实打实的证据说出来,宁致反倒没再羞赧或是发怒,眼底一片平静。
赵莉说完这些后,并未退回人群,反而搓了搓手,哼哼两声后声音渐大:“而且我相信,赵先生不会是那种会犯罪作假的人!”
勾起嘴角,赵莉站出来倒是意外之喜。几个参与夏令营的人都牵扯到案件中,说是围观群众其实也就是旅馆四个工作人员,四人间互相熟识,赵莉没道理的一句确信,比他和秦暮争来争去要有用得多。
偶尔的善意能换来这些,倒是超出了赵白的意料。
“所以,你这些只是纸上谈兵。”在众人情绪渐渐平缓下来,思维开始跟上,赵白适时吐出总结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