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以娜面前记录纸上的字迹,是从未有过的潦草,就连她本尊辨认起来都费劲。她低下头,试图掩盖掉自己控制不住泄漏的阴暗情绪,如果让宁致看到就糟糕了。
其实,坐在最后一排的宁致,从头到尾都没注意过胡以娜的神色状态,他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赵白和会议内容上。
而赵白和宁致也并非在互相调情,而是借这个不太恰当的时机在讨论正事。
会议刚一开始,赵白就转头看向宁致,一手捏着腰上酸胀的软肉,满脸不解地问道:“你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变成主角?”
这问题赵白昨天就想问了,然而被火急火燎的宁致主导了气氛,光顾着交流感情去了。想着,赵白左手握成拳,在腰脊骨旁锤了锤,深刻意识到随时满点的自控力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我可能被这个空间的主导者发现了,这次我选择的附身对象并不是男主。”宁致皱起眉头,表情颇显严肃,好在他本身就是不苟言笑的人,也没人觉得奇怪。
听宁致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是被空间主导者强制更换了附身者,意图对他的行动造成阻碍。赵白微微抿嘴,眼带担忧,直觉告诉他,宁致在做的事十分危险。这次空间主导者插手是更换宁致的附身者,下一次呢?会不会直接更换他本身,甚至说是抹杀。
赵白知道宁致不太想和他讨论这件事,但身为一个男人,即使是,在他或许能给予帮助的情况下只身涉险。
斟酌着措辞,赵白道:“你到底要做些什么?我想知道。不论是武力还是脑力,我认为我都可以替你分担一点。”
两人目光相撞,从赵白澄澈的双眼中,宁致看到的是发自内心的担忧,和些许被主人刻意掩盖反显得明显的失落,那是将对方放在极重要的地位才能产生的情绪反应。
想起两人在两个世界总共六十年的相伴相随,宁致忍不住心软,想将一切和盘托出。虽说那身体那世界都并非真正属于他们,但每一次触碰,每一分付出的感情,却真真切切由他们自己接收着。
正当宁致张口欲说出一切时,他脑中猛地闪现来到这个空间前一天的场景,他所做的宣誓和承诺一条条在耳边无声回放。宁致默默闭上半张的嘴,不行!来到这个空间是他理应背负的职责,但赵白却与此毫无关联,不论他与赵白多么亲密,也不应该让赵白承担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况且,他与赵白之间,或许横亘着无尽的时空,只是在这个空间偶然相会。
不过,如果什么都不说,以赵白的固执性子肯定还会继续探寻下去,最后比之如今自己直接告诉他,搭上的代价只多不少。
“我每个世界的目标,都是使那个世界的主角陨落。”略微迟疑,宁致决定在不涉及内里真相的情况下,告知赵白自己的目的。
听到宁致回答,赵白下意识便是皱眉,他好歹也是在商圈和家族的勾心斗角中泡大的,宁致这避重就轻的说话方式,他一秒不到就能辨认出来。
赵白倒不担心宁致在说谎,按赵白对宁致的了解,这个人说不会撒谎,就肯定不会撒谎。宁致选择说一半而不是干脆不说,明显是想给他一个交代,不愿他继续探寻下去。
换句话说,宁致举动背后的危险性并非目前的赵白可以想见。
为什么要让每个世界的主角陨落?任务完成后对这个空间又有何影响?赵白摇摇头,他对这个空间了解太少,不足以让他推测出宁致更深层的目的。
那么,宁致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空间的?他的任务进展到了什么地步?即使不能知晓内/幕,好歹他要掌握事情的进度,以便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论宁致本身怎么想,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插手。袖手旁观让宁致一个人面对危险的事,赵白做不出来。
“你原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赵白装作不经意闲聊的样子,好像这个问题只是简单的好奇和八卦。
果然,宁致并未警惕,随口答道:“星际时代,进来这里前是星历596年,那是一个在太空中生活的时代,对比这个世界大概是一千多年后。”
“哦?”赵白一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内容,“和我是同一年。”
他遭遇太空难被送到那个初始的雾白空间时,正好是赶往赵氏集团星历596年的年中会议途中。
“是吗?”宁致带着笑意答道,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最后一个语音却拖得很长,明显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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