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举却未见成效,每每皇城落钥前,就见吴侯沉着脸从那边走出来,浑身上下暴躁得厉害。
从此这僧人一路封赏,品级层层抬高,不过皆是虚职,只是加个尊贵好听的身份罢了。朝野免不了对此议论纷纷,然后皇帝依旧该上朝上朝,该批奏章批奏章,连年各地灾情赈灾也没落下,一来二去,臣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没得自讨没趣。
总的来说,除了多了个僧人,大周朝野倒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吴侯在皇上那边越发不得喜欢。
此事不漏分毫传到赵白耳中时,他只是浅淡一笑,并未多言。事情才刚开局,后事还得慢慢发酵,不必急着到处嚷嚷自己的能耐功劳。
下边上报消息时,宁致正和赵白一块读书写字以打发漫长时日,反正金陵城里除去宁岸,无人疑心他和赵白,何必刻意避讳自找麻烦。
“你怎么知道宁岸一定会去找虚明?”见赵白这番反应,宁致一张冷脸透着半分不明显的好奇,突然问道。
赵白斜睨他一眼,一双黑曜珠子含三分风流,骄矜一笑:“宁岸手中吏部丢失,势力直直跌到几位夺嫡热门皇子末位,平东郡侯吴府虽厉害,却只是个挂名的,真有什么需要吴侯也不愿认真出力,照宁岸性子肯定慌得不行。这时候,送上门一个没人收的,甚至有可能强过吏部的助力,他怎么也得出手试试。”
“那又怎么知道吴侯一定会做得如此出格?”宁致继续发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赵白,生生把请教弄出了几分调情意味。
品出其中暧昧之气,赵白偏作不知,一脸正直,认真回答道:“家父初入官场之时,吴闯便曾在朝堂上当众找茬,让家父下不来台。对恩人之子兼世交的家父尚且如此,何论对身为道门俗家弟子的吴闯最厌恶的僧人呢?”
言罢,赵白端正坐姿,捧一卷书认真翻阅,方才的闲散模样一扫而空,端的是个恭敬好谋臣模样,对宁致眼中呼之欲出的欲意视若罔闻。
宁致凝视许久无果,只能苦笑摇头,端起桌上半凉的茶水一饮而尽,以压制下腹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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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德十六年入春前后,皇上突然卧病,没几天后就停了早朝,一应文事问丞相,武事问骠骑大将军,战功赫赫的吴侯却被刻意忽略了。
某休朝日深夜,平东郡侯府后门被悄悄打开,三刻钟后,城东的五皇子府也悄咪咪开了后门。
此时已达人定时分,整个金陵城除了花天酒地的灯笼街巷全都融入了夜幕之中,城东五皇子府就好似夜幕里的孤星,与灯笼街巷的一片银河遥相呼应,谋些见不得人的事。
方一转进书房内,吴侯看清屋内人,不由冷哼一声,眼里的不屑连藏一藏都懒得,讽刺道:“高僧夜里不凑到皇上榻前念经,来这儿做什么?”
说罢择了离虚明最远的位置坐下,歪着头看也不看虚明一眼,像是若看了就要长针眼似的。
身为主人的宁岸脸上尴尬,扫眼见虚明无甚反应,仍然那副冰霜模样,便朝吴侯笑道:“听闻今日侯爷被父皇召见至内室之中密谈,不知父皇身子现今情况如何?”
吴侯得意哼一声,一脸趾高气昂,假笑道:“虚明师父日夜在皇上身边念诵经文,五殿下何必舍近求远来问本侯。”
此言一出,宁岸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在吴闯注意到前便很好掩盖过去了。自宁岸将虚明引荐给皇上起,每每吴闯和虚明在五皇子府深夜相遇,总少不了一通嘲讽奚落,且常常将宁岸也连带进去,半点不留情面。
若非宁岸现手中势力单薄,尚需吴闯平东郡侯的身份帮衬一二,否则照他的性子,非要让这狂妄自大的外姓侯爷尝尝苦头不可!而且他与青婉之间,也需要吴闯这个未来岳父点头才行。
思及此处,宁岸又想起两年半前丢掉的吏部,听闻这两年半吏部給老九带去了不少好处,宁岸心中恨恨,却又无计可施,不由对袖手旁观的赵白更添了几分恨意。
宁岸目光炽炽,分明面上无甚表情,却透出了几分狰狞可怖。
正肆意释放自己凶恶时,宁岸猛地和下首的虚明对上了眼,那双眼里像是蓄满了陈年不化的寒冰,冻得人发抖。宁岸猛地便想起了宁致和赵白二人,偶尔对眼时两人虽浅笑着,眼里也是这经久不散的寒气。
僵笑两下,宁岸招呼书房内两人,吸引过来两人视线后,便开始低声道来此次夜会的目的,无非是暗暗发展以谋大局,沾满了他扮猪吃虎的历来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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