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军棍?!
董娇大惊,顾承允他是疯了吗!若真实打实的杖责下去,他不死也得残!
“陛下,一百军棍自古以来就无几人扛得住,顾大人乃国之栋梁,若因明昭受此大过,明昭宁可不要这桩婚事削发为尼终身替天家祈福也不愿损江山社稷!还请陛下体恤顾大人昔日功勋从轻处置!”董娇看向慧明帝眼神坚定,一幅你若真要打他我宁可不嫁的样子。
慧明帝不禁被她这模样逗笑,这才刚刚赐婚就护起未婚丈夫来,还真是个护短的。
慧明帝牵了牵唇角不点破,毕竟他也不愿顾承允领此大刑,真要打完,日后顾承允残了废了,谁去替他征战四方?
“明昭说得对,你又不是十恶不赦之徒领此重罚做甚?若无心之失便要尝此重刑,以后史官们岂不是要记朕一个不念旧情赏罚不分之名?”
“陛下言重,”顾承允垂眸,“微臣有过不能不罚,陛下抬爱不忍,臣却不能置礼法于不顾,此非臣子所为,还请陛下降责。”
见他执意,慧明帝拿手上的珠串点了点他,真是头倔牛,“罢了,朕知你意,就领三十军棍吧。”
董娇闻言松了紧绷的背脊,此刑虽也不少,但养上月余就能好,总不算太过。
顾承允垂首,“谢陛下。”
“行了,都退下,你们的事解决,还有别的事需了结。”慧明帝挥手示意二人让开,“把周宁远拉上来。”
“爹!”周若芙此时双眼已哭成核桃,顾婉宁和董苒柔二人拉着她不让她往前跑,生怕她在御前失仪。
太仆寺卿周大人此刻已披头散发,方才被拖下去严刑拷问一番双唇已失了血色。
晋王听侍卫回禀完后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已然查清,太仆寺近来喂马的草料中加有一种名为羊尿泡的植物,此种植物的花苞含毒会致马儿癫狂发疯,周大人身为太仆寺卿却连最基本的草料都无法管好,当以重惩。”
周宁远倒在地上沙哑着声音回:“陛下,臣于太仆寺半生,岂会连这些最基础之事都分不清楚,羊尿泡虽有毒性,但却可提升马匹兴奋度,增加其耐力和专注力更利于驯服,只要不过量绝对不会出问题,马房草料日检记录中也从未有过超量喂食之过,微臣冤枉啊!”
晋王起身冷嘲,“呵,若是如此周大人更当罚,明知羊尿泡于马匹而言会造成过度兴奋还敢喂食,这岂不是拿父皇安危做儿戏?今日是公主出事,若明日父皇亲骑受马群追逐发生意外,你担待得起?!”
周宁远心如死灰,此喂食方法并非他一人专用,历年来只要有大型活动太仆寺都会喂马匹少量的羊尿泡花苞让马匹更有精神和活力,此事整个太仆寺人尽皆知。
如今晋王被要求查出真相,那他就需要替罪羊,否则如何向陛下交代?自己不过是这场意外中被选定的倒霉蛋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说无益,他注定逃不过此劫。
慧明帝冷漠地看向已不想再狡辩的太仆寺卿,“周宁远疏于职守致公主于险境,斩,朕念你从前功绩只降责你一人,周家驱逐出京不受牵连,你可认?”
周宁远闭眸苦笑,“罪臣,谢主隆恩。”
“拖下去。”
周大人如破布一般被禁军拉走,周若芙哭喊着想冲出去,“爹!爹,唔……”
林宜及时回来将她抱住捂住双唇,“若芙,想想你娘和家中弟妹,陛下已经开恩,别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