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后两步走在李福身边客气问:“李公公,父皇近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我瞧他脸色不太好。”
李福身子一颤,那可不就是有烦心事嘛,自昭狱顾大都督把陈易的口供销毁后,原本陛下怀疑顾大人投靠了晋王,可暗中调查才发现顾承允跟晋王一点私交都没有,那就说明当初顾承允销毁口供的确是出于好心不想陛下再烦忧……
连一个臣子都知道体恤陛下,再反观晋王……怨不得陛下这几日听见晋王的消息就莫名烦躁,连陛下最讨厌对弈之人手谈时多嘴之事都忘了,晋王这儿子当得不称职啊。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陛下虽是年末封笔不再看奏折,但朝中官员近日就没停过出入紫宸殿,陛下应当是忙得有些心烦。”李福模棱两可地说。
晋王点头,宫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今年又是列国朝贺之年极为隆重,想来父皇一刻都没消停过,看来还是得把宫里的眼线再插密一点才行。
话音落,两人跟着走到暖阁,秦王也正好入步厅内。
“儿臣参见父皇。”李尧行礼。
慧明帝嗯了声让人坐下,“给你母亲上完香了?”
“是。”
“听说钟家最近在替你相看年纪合适的女子,你也有二十了,自己什么想法?”慧明帝抬下巴,让李福把香炉抬远些,热气吹得他犯困。
李尧无所谓地笑答:“儿臣倒是不急,就是外祖父怕儿臣讨不着媳妇儿,说教了好几次。”
慧明帝还挺喜欢他这随意的态度,父子之间就该这样轻松,“皇后还未来得及替你张罗就病倒了,此事朕欲让太后替你掌眼,你可愿?”
从前苏皇后哪儿有心思替别人的儿子打理这些事,秦王生母又去得早,加上他从前醉心诗酒存在感也低,一来二去就耽误了。
如今慧明帝有意抬他地位,自然会把此事看得格外重要,由太后操办最合适不过。
李尧拱手应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听父皇的就是,多谢父皇。”他没有什么愿不愿,天家的婚姻本就是一桩买卖,何来爱情可言,既然父皇开口,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慧明帝满意点头,“好,那此事就交由太后来办”,见李尧听话乖顺,慧明帝又道,“对了,从前淮东一带私矿泛滥,等过完年你亲自过去查一趟,该封的封该查的查,务必整顿清楚全力配合兵部重新铸造武器,国之大事,不可耽误。”
晋王眉头紧蹙,父皇怎么把这事儿交给老四了?!
“父皇,儿臣以为……”晋王上前准备阻止,慧明帝抬手继续看着秦王,“听清楚了?”
李尧垂首,“是,儿臣领命。”
“嗯,去膳食司把太后的药膳端过去。”
“儿臣告退。”
李尧起身离开,临走前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李准,李准狠狠剜他一眼,毫不遮掩其中厌恶与鄙夷。
“父皇,兵器重铸乃国之大事,四弟从前既没接触过经商又没接触过铸造毫无经验,儿臣以为派更老练的大臣前去监察更为稳妥!”李准单膝跪地,十分郑重的抱拳道。
慧明帝斜靠在椅子上,“他不会不知道学,你当他是傻的?”
李准据理力争,“父皇!此事事关重大,做不得儿戏啊!”
“儿戏?”慧明帝目露寒光,“李准,你是不是觉得太子没了,这天下迟早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