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后悔、愧疚、绝望,这些情绪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果然,还是她太自大了,她以为她能跟那些穿书者一样手握金手指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但现实给她狠狠上了一课。
知后事又如何,权利至上的阶级社会谁予谁半点仁慈。
想活着不容易,想死还难吗,她自嘲一笑。
这群胡匪熟练地收拾残局,瘦子将闵直浑身上下搜个干净,但凡值钱的物什全部拿走,然后把尸体随意丢弃,一群人骑着马往羌无村回。
他们此行本就是出来抢粮的,现在人抓到了,自然要回去收缴战利品。
黑水寨的宗旨:肥羊和粮食,一个都不能放过。
……
夜空如泼墨,漆黑又深邃,孤独的繁星与残月将这片荒芜的土地映得更加凄凉。
阿无骑着他的闪电一路疾行,时不时将怀里的竹筒拿出,把小金蝉倒在手心,让它寻方位。
这会儿头顶有苍鹰盘旋戾鸣,他开心一笑,主子来了!
他待鸳鸯蝉确定方位后小心收好,不一会儿就听见马蹄声朝此处赶来。
“主子!”他高兴喊。
顾承允靠近勒马,“嗯,人呢,还没追上?”
“童乔身边的那个人功夫不错,我怕跟近了被发现所以保持了些距离,不过应该离得也不远,刚刚我已经用小蝉确定了方位,往南边去了。”
顾承允摸了摸他的头,“好,走吧。”
他接到消息就从刘炳的老家一路往汾阳赶,但没想到刚到汾阳又接到童乔离开的消息,这全程都在追人半点都没歇过也是够费力的。
不过好在席东笱一群人已经交给影卫看押起来,相关人等也都捕获,现在只等回京便可定刘炳的罪。
但刘炳和太子之间的关联还没找到,如果刘炳不肯招,想把太子拉下水就不容易,还得再寻些证据才行,不知道鲁之平和许崖那边进展如何。
思绪间,三人已朝着南边疾行了几十里,周遭是漫天黄沙,但也因树木少,所以能见度不低。
“主子,附近有血腥味!”阿知勒住马,手也顺势握在腰间剑柄之上。
顾承允眉头紧缩,“赶紧追!”
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在这荒郊野岭能散出血腥味,必定有超五人以上的激战。
这个地界,不是寻仇就是打劫,但愿那丫头别出事吧。
几人又行了二三里,在一片草木稀疏的荒地上,月光下几个新盖的土坡十分突兀,并且从土色来看确为翻新所致。
他们策马靠近,在一个不起眼的坟包后,只见男人的尸体衣衫凌乱的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若就这么摆上一夜,明日必定被秃鹫啃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