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贺秋雪声音平淡的说着,却让苓姝感到脊背发凉,晚上还要给贺秋嫣刮去脸上的腐肉,苓姝是个有医德的人,必须要早些准备。
轿撵停在勒乌寺外,在静嬷嬷的搀扶下,皇后往高台之上走着。
寺内蒲团之上,了念一身灰布僧袍,跪在佛祖金像前念着佛经。
摆手让静嬷嬷先行退下,皇后才慢慢往里面走去,等在了念身后,待他停了下来,才出声道:“本宫不请自来,还望禅师莫要怪罪。”
了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看向皇后,嘴角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当年一别,老衲与娘娘有二十年未见了,娘娘风姿不减当年。”
闻言,皇后眸色微沉,大殿之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从窗户里吹来一阵清风,拂起繁琐的衣裙,皇后轻声笑了笑,“是啊,二十年未见,禅师更加超脱凡俗了。”
两人相识于幼时,了念当初还是个小和尚,皇后闺名庞虞儿,还是长在深闺的小姑娘,时常同还是太傅的爹爹到相国寺祈福,一来二去,便同这个小和尚熟悉了些。
后来他们一个嫁入东宫,最后母仪天
下,成为贵不可言的国母,一个自立门户,隐居深山,修成了隐世高僧。
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位如此尊贵的人,会是旧时的相识。
指尖拂过衣摆,皇后缓缓朝佛像走去,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朝着佛祖虔诚一拜,她想要的不多,却弥足珍贵。
“有件事,困惑了我二十年,禅师能否为我解惑?”皇后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忧心。
了念微微垂了眼帘,手上佛珠捻丢了一颗,等着她的下文。
见他沉默不语,皇后又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夜儿出生那日,世人皆道我去了尘明寺祈福,可并不是那样的,那日我要去的地方,明明是太傅府,只不过半路遇上了一路杀手,才被迫逃进尘明寺的。”
说到这里,皇后微微停顿,凤眸微眯,回想起了那日的腥风血雨,一群黑衣人蜂拥而来,她迫不得已换了路线,带着静嬷嬷和几个侍卫往深山上赶着马车,好在遇见了出山的了念,才捡了这一条命。
也是因为那日的惊吓,皇后早产,在尘明寺生下了南宫夜,可一切的一切,她的记忆都模糊的不行,唯一留下
了印象的,便是那孩子左肩上的一颗红痣。
“方才我小梦了一场,梦见了还是孩童时的夜儿,但那气息却不是他的,回过头来时,也不是他。”皇后咽了一口气,回想着梦中的人,心头没由来传来一阵亲切感,“所以,我想问问禅师,此梦何解?”
听她说了一串的话,了念对着佛像诵起了经文,灰色的袍子无风自动,不染纤尘的模样,倒同曾经那个小和尚一点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