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儿,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到朝堂上辅佐朕?”威帝斜靠在软榻上。
此时的他褪去了一身的威严,仿佛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了,但是那眼中偶尔闪过的厉色却让人知道,这个人多年帝王生活形成的威严。
张玉堂坐在脚踏上安静的看着棋盘上的厮杀,很明显,即使威帝没有尽全力,却已经把黑子压制的死死的了。
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张玉堂对威帝道:“陛下正式年富力强之时,还是让孙儿再在外面逍遥两年吧。”
威帝长叹一声,道:“朕已经过了耳顺之年,身体眼见着一年不如一年了,再加上朝中总是明波暗涌,京外又是那种情况,到现在太医都没有确诊,朕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张玉堂垂下眼皮,敛去自己眼中的暗色,恭敬的说道:“朝中之事我是没怎么参与过的,医术孙儿更是一窍不通,纵使有心帮陛下分忧,但总归是有心无力啊。”
威帝捻着手上的佛珠,从前他最不相信这些神鬼之事,但是事到如今,也免不了寄希望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人都是怕死的,位高权重的人更是。
“你不通医术朕是知道的,但朕听闻你的王妃可是一位妙手仁心的大夫呢,回春堂在京中这么红火,可见她的手艺不凡呢。”
张玉堂陡然抬起头,双眼直视着威帝,一字一句的道:
“陛下,内子不过是一个乡野郎中罢了,小病小灾的解决起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想和太医院众人相比,那可真是太抬举她了。”
威帝没想到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他这个一直不温不火的孙儿激起了这么大的怒火,看来这位慕姑娘在其心中地位不轻啊。
“呵~”威帝装作不经意的摆了摆手,“朕不过是和你话话家常罢了,你又何必动怒呢?再加上儿女情长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可不要太过在意了。”
张玉堂话
一说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过是内子陪伴身边多年,孙儿不想她离开罢了,这么多年跟在孙儿身边的人就这么一个,又对孙儿有救命之恩,孙儿一时着急了些,还望陛下见谅。”张玉堂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从皇宫出来,张玉堂还是心事重重的,想起方才的对话,不由得懊恼自己方才的莽撞。
虽然后来圆回来了一些,但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端倪,想必皇帝也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张玉堂其实对自己这个便宜爷爷没有太大的感觉,纵使他给了他泼天的富贵和万人之上的权势,但这也改不了是他杀害了自己父母的事实。
有时候张玉堂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什么皇帝就能真狠心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呢?
但就算他不愿意,只要威帝对他感兴趣,那么他就不得不承受这一份宠爱。
张玉堂摇了摇头,将满头思绪摇走,双腿夹紧马腹,一声轻喝,马儿像离弦的箭的一样冲刺起来。
张玉堂想,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赶紧去找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来的畅快。
“吁~”到了回春堂门口,张玉堂发现这里竟然人满为患。
含笑正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手中的药材被挤得摇摇晃晃的,正将倾倒之际,含笑突然感觉手上一轻。
原来是张玉堂把她手上的托盘接过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里这么多人?”张玉堂仗着一身的气势,硬是让熙熙攘攘的人群给他挤开了一条路。
含笑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将药材一一放到药柜里,道:“不知道是谁传说什么京郊那边有瘟疫,现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明明没病的人也一定要过来把把脉,可是累死我了。”
张玉堂眉头蹙起,又问道:“云裳在哪儿,我去找她。”
“小姐刚刚被换下来,应该在后院休息吧,就在你们常用的
那间屋子里。”
张玉堂绕到后院,发现这里竟然又开了一个诊台,也不知道是慕云裳从哪里找来的大夫,总归张玉堂是没有见过这个人。
张玉堂推门进去,发现慕云裳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直接在床上睡着了,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看着她眼底的青色,就知道她又没有好好睡觉。
张玉堂将慕云裳的鞋子脱下来,探身过去准备拿被子给慕云裳盖上。
没想到慕云裳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然后用力的亲上了他的嘴唇。
张玉堂怔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客为主,掌握了主动权,没一小会儿,慕云裳就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张玉堂这才舍不得的放开她的唇。
慕云裳用力的吸了两口气,她方才感觉自己就要被张玉堂吻到窒息而死了,她可没兴趣成为第一个因为接吻而死的女人。
慕云裳往里让了让,示意张玉堂躺在她的身边。
其实这张床两个人挤在一起是有些小的,但是对于相爱的人来说,这一份拥挤也显得可亲可爱起来。
“你昨晚没有休息吗?”张玉堂将慕云裳粘在脸上的头发拂到耳后去。
慕云裳此时已经困顿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说道:“躺了一会儿,看了一晚上的古书典籍,也没有找到疟疾的解决办法。”
“没事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张玉堂言不由心的说道。
“哼,”慕云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谁不知道你是说的谎话,不要以为我困就可以骗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