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这些天把整个事情翻来覆去琢磨了无数遍,早就形成了自己的看法,林君庭再怎么劝说,她都听不进去。
“这些事情,我比你懂。”林君庭说了两次之后,张婉还有些不耐烦了,“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
“倒是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曾娶妻?”
“顾昭都当了皇后了,难道没有张罗着给你选个才貌出众、身世不凡的贵女吗?”张婉皱着眉头,“我就知道,她惯做些表面功夫,其实心里根本就不跟自家人亲近。”
“如今林家嫡系凋零,你早日成亲生子,开枝散叶,才是头等大事,她不是素来自诩聪明吗,怎么这点都想不到……”
张婉絮叨个没完,林君庭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看了:“母亲,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往娘娘身上推?我是自己不想娶妻,又关娘娘什么事?”
他当初一回到上京城,就先去了京郊最著名的老君观中,给林家亡故的族人和褚仙玉做了法事,还专门为褚仙玉点了长明灯,求道祖保佑她来生富贵平安。
当初褚仙玉活着的时候,他不曾珍惜过,甚至有时候还嫌弃总是要陪着褚仙玉出游,不能跑马斗鸡,玩得不够快活;
可是当褚仙玉死在他怀
中,林君庭才知道什么叫永世难忘……
如今他也算是位高权重,自然不乏有各种人家试探着给他提亲,但是他却始终无法忘记褚仙玉的脸,根本做不到接受其他女子。
明明是他自己不愿意,怎么就是顾昭不管他的婚事了?
林君庭深深地看着张婉,眼前的女人苍老得和当初的礼国公夫人判若两人,但是从始至终,她对顾昭的敌意,却从未改变。
他真的很不明白,张婉既然知道顾昭是她亲生的女儿,为什么却一点儿母女之情都没有,反而事事与顾昭作对,不管顾昭做什么她都看不顺眼。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也和你们男人家说不着。”张婉摆了摆手,自己寻了位置坐下来,有些气短,“既然我已经回来了,想必明日就会有旨意下来,宣我入宫,到时我再与顾昭当面说。”
“我就不信,我坐在她当面,她还敢不当回事,不给你挑几个好人家的女孩儿。”
张婉自忖事态尽在掌握,却没想到,她等了几天,都没有什么圣旨下来,仿佛顾昭只是哪天突然想起了她,就随意下旨让她回来,之后却又把她忘在了九霄云外一样。
“这不应该啊。”张婉在家中苦苦思索,“从来没听说皇
后家的父母只是平民,毫无封赏的道理。”
“这要是被人看出来,不都要怀疑顾昭盛宠不再,免不了有些眼尖的,要挑了家中美貌的女孩儿入宫争宠,顾昭是傻了吗?女人家若是没有势大的娘家撑腰,可是要吃大亏的。”
张婉怎么都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之外,感觉有些不太对头。
这种感觉在她听说了对门新主人的身份之后,得到了证实。
对门的院子虽然不如林君庭的宅院宽阔气派,却也颇为精致。
只是那新搬来的主人家怎么看都和这院子不般配,那一对老夫妻一个贼眉鼠眼,一个满脸蠢像;还有儿子媳妇和女儿女婿,也都是一副见不得人的小家子气。
只看他们的衣服打扮,就知道他们有多穷,根本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