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瞳孔一缩,手指下意识地就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秦行烈看见她的反应,脚步一挪,就把她挡在了身后。
张新坤却好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两个的动作一样,只是低着头,等待着典凤年的回答。
典凤年的表情已经变了。
在跟顾昭和秦行烈说话时,他就像是一个亲戚家的长辈,面目慈爱,语气含笑,说话都带着几分调侃。
但是现在,面对张新坤,典凤年的脸色严肃了下来,眉宇之间尽是威严端穆。
他没有立刻回答张新坤的话,而是背着手,轻轻踱了两步,在窗边的罗汉椅上坐了下来,才淡淡地问道:“你何罪之有?”
张新坤低着头,声音绷得很紧:“属下擅自放走了地牢中关押的嫌犯,以致其在长杨苑中勾结他人,诬陷顾大人,几乎造成惨剧。”
“属下罪不可赦,请大人责罚。”
顾昭盯着张新坤的背影,目光中满是思索。
她和张新坤不能算特别熟,但是也曾经打过不少交道。
印象中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很多话,但是性格温和,为人仗义,不像是那种唯利是图、背叛控鹤司的叛徒。
典凤年“唔”了一声:“私放人犯,几乎酿成大错,按照咱们控鹤司的规矩,该如何处置?”
张新坤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道:“轻则领军棍一百,重则处死。”
典凤
年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既然你知道规矩,为何还明知故犯?”
张新坤低头不语。
“你也是控鹤司的老人了,这种事情,在你受到惩罚之前,必得将其中的因由说个清楚。否则大家无法判断,你是不是被那些奸细拉拢收买了。”
“说说吧。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张新坤沉默了一会儿:“大人,这都是属下自己的选择。”
典凤年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你这是想要我让人给你动刑?”
顾昭接口道:“大人,不必动刑。”
典凤年看了顾昭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倒也是。张新坤,顾昭的本事你也是见识过的,你非要她来审问你才肯说吗?”
典凤年还要再说什么,秦行烈却已经一步上前,大手死死地扣住了张新坤的胳膊,砰的一声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秦行烈运用的是巧劲,这股子力道随着他的动作涌入张新坤全身,让张新坤所有肢体关节全都散了,手中的匕首顿时落在了地上。
张新坤终于表露出了焦急羞愧的情绪:“大人,我愧对于你的栽培信任,愧对顾大人,愧对控鹤司,还是让我死了吧!”
“以我之鲜血性命,抹去我为控鹤司带来的耻辱!”
他躺在地上,努力想要去够身边的匕首,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典凤年
气坏了,站起来踢了他一脚:“你这个懦夫!谁害了你都不敢说吗?老夫不相信你是有意背叛控鹤司!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新坤放弃了努力,用震惊的眼神看了秦行烈一眼,闭上了眼睛。
顾昭蹲下身来,握住了他的手腕:“张大人,我们好歹也算是有几分同僚之情,你应该知道,林雪容对沈蔚他们做了什么,更是试图对我做什么,我把她关在地牢中,并没有做错什么。”
“你为何要偷偷把她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