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见秦佑谨的那一刻开始,顾昭就确定了,胡司业的死,肯定是针对她设计的一个陷阱。
果然,她刚刚露出要接管胡司业坠湖一案的意思,秦佑谨就急不可耐地抛出了对她的怀疑。
顾昭心中鄙夷,秦佑谨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是幕后黑手,只能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只是,秦佑谨怎么说也是有过一次人生经历,还曾经当过皇帝,怎么如今重来一次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她才只说了一句话,秦佑谨就把这么关键的消息喊了出来,果真是狗肉上不了台面。
顾昭挑了挑眉毛:“噢,这还真是巧啊,你和周大人是不是商量好的?”
周丹脸色涨红,不过他看着秦佑谨的眼神也有些异常。
刚才他没有仔细去想,现在秦佑谨这么一说,他才发现,秦佑谨描述的那个所谓凶手,身形打扮不都跟顾昭完全吻合吗?
所以秦佑谨也是在诬陷顾昭?
虽然周丹没有证据,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猜测基本上是不会错了。
不愧是阁老大人,连秦家宗室郡王也能指使得动。
秦佑谨却有些茫然,他可是根本不知道周丹做了什么,自然也不明白顾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顾昭这句话本来也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让周围的士兵和衙役捕快听到。
之前周丹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顾昭把秦佑谨和周丹划到一个阵营,很容易就会让众人对秦佑谨的控诉产生怀疑。
刚刚被骗过一次的人,对于马上再次出现的类似骗局,会变得敏感和反感。
秦佑谨感觉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整个人都有些畏缩。他很想退到自己府中,把门关上,把这些异样的眼神隔离开来。
之前因为当过皇帝而带来的膨胀和自信,早已经在这几年的挫折和失败中被磨损干净,反而是那些深深扎根在他心底的自卑和懦弱变得越来越深重。
顾昭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基本上也能把秦佑谨的心态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也不说话,就那样背着手,笑吟吟地站在秦佑谨面前看着他。
顾昭的挺拔身姿,自信气度,与秦佑谨那种目光闪烁、畏怯不前的姿态,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比,很容易就让旁观的人们有了不自觉的倾向。
“顾昭,你不要仗着你是控鹤司指挥使来欺负人!”秦佑谨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化,急得额头上青筋直跳,“你官职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
“刚才胡司业坠湖时,那个推他的凶手,跟你十分相似。你没有资格来审理这个案子!”
顾昭笑得风轻云淡:“你看清楚了?你
确定指认本官是杀害胡司业的凶手?”
秦佑谨犹豫了一下,这个事情的发展顺序,跟他之前听人安排的好像有些不同啊。
但是,顾昭都问到他鼻子前面了,他难道还能否认吗?
反正都是指认顾昭是真凶,迟点早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秦佑谨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就是你!本王确定,就是你把胡司业推到湖里去的!”
顾昭长长地“噢”了一声,也跟着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你看清了凶手的脸吗?确定是本官?”
秦佑谨总觉得顾昭的反应不太对,想了想才回答道:“我虽然没有看清你的脸,但是你的身形和官服,却是看清楚了的!”
“如果这长杨苑中没有第二个穿彩鹤服的人,那就只有你了!”
秦佑谨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平,既没有与之前对周丹的描述矛盾,又指出了凶手身上的彩鹤服独一无二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