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烈面色稍霁,元稚眉看着他的表情,兴致勃勃地打听起来:“元弗这么上心,那她肯定就是我们元家媳妇了。你跟阿姊说说,她喜欢什么,是个什么性子,阿姊好给她准备礼物。”
见秦行烈不开口,元稚眉眼珠一转,“阿姊听说,她是控鹤司的女官,断案如神,你快跟阿姊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秦行烈并不想跟她详细介绍顾昭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他这位“阿姊”有无数面孔,翻脸换面比翻书还轻松惬意。
他高高兴兴告诉“阿姊”的东西,说不定回头就成了“阿姊”算计顾昭的武器。
“阿姊,如今姐夫已经去了,你留在这皇宫里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我想办法把你接出去,你跟我离开上京,自由自在地过你想要过的日
子吧。”
这才是秦行烈真正想要跟元稚眉说的话。
元稚眉从十六七岁认识昌王,嫁给昌王,不到二十岁被武帝看中,荣宠冠绝一时,但风光不过是六七年的时间,武帝就死在了六王之乱中;
昌王成了守正帝,元稚眉却成了玄妙真人,在这个小院子里幽居十几年。
大好年华都被两个男人消耗殆尽,都浪费在这宫墙之中,四方院墙锁住了她最美丽的岁月。
不管谁是谁非,如今两个男人都已经不在,元稚眉也应该放弃过去,从零开始,去享受只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秦行烈滞留在上京,一个是因为遇到了顾昭,另一个原因就是想要把元稚眉带走。
他对这个表面繁华内里污秽的皇宫只有厌恶,没有眷恋。
元稚眉那张和秦行烈一样完美无瑕的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忧愁:“现在的皇帝好像很讨厌我,他一直觉得他的母亲是因为我而死,我只怕他不肯放我走。”
秦行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他的母亲是不是因你而死呢?”
秦佑臻说起对元稚眉这个妖妃的痛恨时,秦行烈也在场。
元稚眉勾引昌王,昌王被迷得神魂颠倒,要休妻另娶。
当时的昌王妃不甘心,做了很多极端的事情,激怒了昌王,以至于落了个极其悲惨的结局
。
这样的行径,秦行烈这个亲生儿子都觉得,是完全符合元稚眉的行事风格的。
元稚眉轻轻蹙起了如同远山烟雾一般的蛾眉,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对她那么残忍……”
秦行烈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
元稚眉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毫无顾忌地散发自己的魅力,坦然地接受所有男人的迷恋和沉醉,用最清纯无辜的表情提出自己的要求,至于那些男人用什么办法完成她的要求,与她无关。
秦行烈打量了一下左右,伸长手臂将桌子上的一个精美竹篮拉了过来,随意地拈起其中的一朵珠花:“那你有没有要人去杀了皇帝身边那个叫邢樯的侍卫?有没有让人把他和先帝身边那个暗卫头领一起弄死?”
元稚眉咬着下唇,露出了回忆的神色:“邢樯?我不知道呀。”
“夫君的暗卫头领,我倒好像见过几次……”
秦行烈举起她手工串成的珠花:“我可是在死亡现场见到了你亲手做的珠花。”
元稚眉一脸无辜:“我亲手做的珠花太多了,这么多年,不知道送给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谁会带着它去做什么呀。”
秦行烈把珠花丢回了竹篮里。
这样的回答,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的这位“阿姊”,比当初更加凶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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