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寒交代了一些事情后,问道:“对了,那些木材转出去了吗?”
“王妃吩咐过后,属下当时就传信了,让人把符合条件的商号找出来,着手商谈一事,最后选了江南地区的卢家和孙家,这两家都是很精明的,而且把钱财看的很重,知道灾后重建必然需要大量木材,看我们的价钱也不高,所以很快就同意了。”
“桐油收了多少?”
“几乎都收了,若有人此时想大批量购买,只能从我们这里买。”
“很好,有任何消息,及时传回京。”
“是。”
墨炎应声,内心已经猜到了用意,安王丢了重要的立功机会,灾后重建一事,他必然要揽在自己身上,否则他这一趟他不仅白跑了,还落个无能的形象,肯定要想办法转变局面。
若是没有染病一事,他或许会谨慎些,但是此行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之前在百姓那里的印象已变,相当于他来这么久,毫无收获,朝堂瞬息万变,他也怕出现些他无法预料的事,必然想要早点解决,早日回京,重建好家园,也算他的功劳。
可他来负责,到时候再出了事,失了圣心,想拉拢势力就难了。
府衙
夜君安靠在软榻上,看着已经溃烂的伤口,眉头紧皱,几日的痛痒折磨的他身心交瘁,加之百姓们病情恢复,对夜君寒的赞赏和感恩,让他几乎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更可恨的是,他让人混在病人中领到的药,竟然对他的病症毫无作用,几名大夫也无能为力,夜君寒把相似症状的毒药用在他身上,简直卑鄙无耻。
他来栾城这么久,竟然比不上夜君寒短短几日
赢得的民心,费尽心思,尽为他人做嫁衣,最后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他毫无能力,难当重任的形象,以后谁还会支持他?父皇也会对他失望,再想赢得圣心就难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打断夜君安的思绪,他沉怒道:“别来烦本王。”
门外的人沉默片刻,道:“王爷,是我。”
夜君安神情微动,站起身走过去开门,门外曲雪儿戴着面纱,一双眼睛没了昔日的神采,尽管遮住了面容,也能看出这几日,她消瘦了很多。
夜君安面带愧疚道:“抱歉,本王心烦意乱,不是有意发脾气的,雪儿勿怪。”
曲雪儿泫然欲泣,自从那年被他所救,随他入京,他待自己向来温柔有礼,方才是她第一次听他那样沉怒不耐烦的声音。
此刻看到他一脸憔悴的模样,内心无比愧疚,若非当日她为了表现爱心,去抱那只兔子,也不会让对方得逞,是她害了王爷。
伤口的痛痒根本难以忍受,可是抓几下就破皮了,如今伤口溃烂,无法愈合,更不要说能好好休息,听赤一说,他这几日都没能安睡片刻。
她翻遍了师父的整本书,也没有关于这种毒药的记载,不过族中也不是以毒药为主,只是如今大夫也没办法,该怎么解毒呢?
曲雪儿道:“是雪儿不好,若非是我没有防备,也不会中了毒,还牵连王爷。”
夜君安摇头:“不是你,本王也不能躲过,夜君寒有意要对付本王,本王躲不了。”
曲雪儿更加愧疚了,握起他的手,掀开衣袖,溃烂的伤口令她心疼不已,若是没有牵连他,自己再痛苦,也不觉得什么,可
如今……
眼泪无声落下,滴在他的手臂,夜君安眼眸轻转,道:“雪儿不用担心,这点伤口不算什么。”
“我对不起王爷,是我无能,没有帮到王爷的忙,还让王爷受人所害。”
夜君安把她拥在怀里,温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本王无能,没能保护好你,你被本王牵连才是。”
“王爷……”
夜君安哄了片刻,状似想到什么,道:“雪儿,本王记得你曾说过,你的青鸾鸟不仅聪明灵透,它的血有治各种奇症之效,可是真的?”
曲雪儿猛然抬头,一双水眸盈着雾气,声音微颤道:“王爷,青鸾鸟对雪儿有多重要你知道的,它跟了我这么多年,师父说这鸟极难养,数年才能出一只,若非师父看重我,是不会给我的,
我是说过,它的血很珍贵,不仅是能治病,还因为它的血很难再生,若失血,最少要养上年才能恢复,而且以往你的很多事,都是它来完成的,它抵的上数名精卫,你忍心吗?”
夜君安无奈叹息,随后笑着摇头道:“对不起,是本王不好,这毒药太厉害,本王的伤口不算什么,只是想到你也要受这种痛苦,实在于心不忍,本王会让人再去寻名医,实在不行,本王去求夜君寒,让他拿出解药,哪怕先给你解了毒也好。”
曲雪儿抿唇,内心五味杂陈,让他去求害了他的人,怕是比杀了他还要难以接受,可他却为了自己甘愿受辱,但是取青鸾鸟的血,她又实在不忍,一时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