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是真的看烦了他这幅模样,在见到的一瞬间,脸上就露出了故意作出的厌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赵祁微微笑着,并没有答应下来。
对他来说,不让许娇讨厌的姿态,就很难以找寻,好不容易找出一个她不排斥的模样,在找到更好用的面孔之前,他自然会一直如此。
这幅模样,或许有点狼狈,但是倒有一点无可替代——和傅执截然相反,那家伙这辈子都不可能用那张脸,在许娇面前露出这幅模样。
他们长得像,对赵祁来说,曾经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对如今的他来说,却是最厌恶憎恨且无力更改的事情。
他怕许娇每一次看见他,都会想起傅执。
但整容整不出一张更好看的脸,而且若是自己真的那样去做了,反而是在告诉许娇,自己格外介怀这件事。
让一根没有爆发的软刺,变成嵌入他们嗓子眼的鱼刺,每一次都如鲠在喉,反而更让人心生芥蒂。
“姐姐,我只是一时气上了头,才会那样做,你不会介意的吧?”
“当然……”在赵祁期许的视线下,她丝滑的露出微笑,略红微肿的嘴唇轻轻起合,说出赵祁并不想听的话,“会。你都是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被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冲昏头脑?”
“分明是故意的,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这幅又当又立的模样,究竟是想做什么?”
甚至孩子都好几个月了,还是这副嘴脸,真的很离谱啊。
许娇不仅嘴上没有留情,心底骂的更加过分。
但赵祁还是没有生气。
几秒钟过去,他甚至突兀的笑了起来,还愈演愈烈,到最后要捂住腰蹲下来。
真夸张。
他有病吧?
许娇这次是真的怀疑他发病了,而不是想要讥讽他,才故意这样说。
许娇之前晃动两下的脚都消停下来,犹豫片刻还是站起来朝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没事吧?”
赵祁抬头看向她,眼角已经笑出了泪花:“没有事,反而很开心。”
他又抱住了她,但是这次两个人的重心都不稳,许娇又一次被赵祁带着摔在地上,同时也是摔在了他的怀中。
有人主动当垫子,自然不会疼,但突然被这样来一下,肯定还是会觉得不满。
她怒目而视,凶巴巴的质问:“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吃药。”
这话说的,真让人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关心,还是在骂人。
也可能两者兼顾吧,反正赵祁已经习惯了。
他笑意未减,只是看上去平静了些许,能好好的和许娇交流沟通了。
他注视着她,眼中像是有流光溢彩:“你说,那是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
那一瞬间,像是烟花炸开的惊喜,狂欢压过其余一切情绪。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上一次还是在听到许娇要留下秋秋的时候。
他并不期许一个和自己有血缘的孩子,却还是为许娇要留下和他有关的孩子这件事,本能的感到高兴。
这代表他在许娇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分量的。
但是那次并没有如今这样欣喜若狂,毕竟这是许娇第一次直白的告诉他,他无可替代、独一份,她不会去找其余人。
就算知道这只是随口一句话,没有任何实际效力,光是许娇会说出这种话,告诉他至少此刻她是真的这样想的,他就已经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