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峫的满月礼结束,我们坐车回梅园,这些天日子平静,岁月静好。一件让老夫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事情悄然发生。
某天清晨,老夫正在院子的水池边刷牙洗脸,打算洗漱好去西街闹市摆摊营业。
老夫看着挂在墙面上镜子里的倒影,不由地自恋起来,注意力分散,刷牙的动作慢悠悠。
张起灵也过来刷牙,俺都没发现。
他光着膀子,头发蓬松凌乱,眼睛半阖,一副刚起床没睡醒的样子。
他刷完牙洗完脸,将白色毛巾搭在自己赤裸白皙的肩膀上,很随意来了一句:“老公。”
说完他就走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老夫霎时间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瞳孔紧缩,刷牙的动作停下来,扁桃体不由自主收缩,大口牙膏泡沫吞进喉咙里,俺被呛到了。
“咳咳咳,老婆、你、你说什么?”
老夫咳嗽完看他,结果他人都不见了。
“人呢?俺老婆呢?”
这是他第一次没经过老夫的请求,主动地喊俺老公。之前吴峫满月礼那次是俺求他喊的,他才喊,现在是他主动叫。
随意的时间,随意的地点,平常的语气,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只是像吃饭喝水那样简单,也不需要做心理准备。
不愧是大张哥,一句话开干,执行力强悍,说完就走,不管别人死活。
老夫打心里佩服他。
刷完牙,俺笑嘻嘻前往卧房,想把他吃抹干净,却被他一句要上班,熄了火。
还要去西街摆摊呢,那位置不好抢,少去一天都要被占,之前没有被占是因为老夫付给隔壁早餐店一大笔钱,让店主照看才没有被抢。
为了上班摆摊挣钱养媳妇,俺只好强忍住内里的那头野兽,咽了咽口水,在张起灵嘴巴上狠狠亲一口。
“老婆,等俺回来哦。”
说完老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梳梳长发,抬步离开梅园。
脚刚迈出梅园,就听见后面传来老婆的声音,冷淡淡的一句:“老公。”
等俺回头,张起灵早不见踪影了。
“张起灵!今晚你等着!”
喊老公上瘾了吧,戏弄俺很有意思吗?让俺吃不到你很有趣吧,今晚你等着!
老夫想着今晚该怎么爆抄他,怎么欺负他,不知不觉就到西街了。
老夫开摊,挂好“神机妙算”的招牌,旗帜随风飘荡。
桌子上摆好八卦算盘,俺就开摊营业了。
老夫坐在摊位前,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微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双手扶在膝盖上,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
面前一个妇女牵着她家小孩路过。
小孩:“娘亲,那人是谁啊,看着好厉害的样子。”
熙攘的街头一角,一位青衣道士静坐于算命摊前。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青衣随风微微飘动,仿佛与尘世的喧嚣格格不入。
他面庞白皙,犹如羊脂美玉,五官精致柔和,像个仙子。
他双眸微眯,似乎隐藏着洞察世事的睿智与神秘。花瓣唇唇轻抿,似在思索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小孩看着,视线不自主被吸引,上前倾几分,被他的娘亲拉回来。
妇人脸上带着难堪的笑容:“他啊,他是个骗子,城里有名的江湖神棍,最会骗人了,跟个狐狸似的,小宝离他远点。”
梅子墨来沙城几十年了,全城的百姓几乎都被他骗过,这位妇人小时候还被他坑了2铜钱,回家被爹娘按着屁股打。
因为全城的百姓都被他骗过,大家栽了跟头遇见他就避着走,梅子墨再骗不到本地人,只有骗骗单纯的外地人。
本以为他结婚了,就会金盆洗手,收心不再干这行,找个正经的工作挣钱养媳妇,结果他还做这些不入流的干当。
也不知道他那男媳妇嫌不嫌弃,觉得丢脸不丢脸。
说到他那男媳妇也是离谱,好像姓张,是个冷漠的男人,被梅子墨金屋藏娇,天天关在家里不见人,偶尔出来和丈夫一起摆摊经营。
一个男人娶了另个男人,还办了场宏大的婚礼。兔儿爷那事也不藏着掖着,明晃晃摆出来见人,弄得城里人尽皆知,实在是伤风败俗。
城里男人嫌弃,女人吃瓜,小孩好奇,老人沉默,无一不把他当作异类,不会靠近。
妇人拉回自家小孩,往家里走。
早上闹市的人不多,老夫接待了三个,他们是来算命的,俺给他们算一卦,指明人生道路。
他们跪下感谢,心甘情愿掏钱。
中午的时候,老夫暂时收摊,去隔壁饭店里吃了碗红油抄手,吃完出来就看见对面摊子坐着个熟悉的人。
是齐黑瞎。
“瞎子?”老夫疑惑道。
齐黑瞎看见俺,打了个招呼:“哟。”
他坐在一个摊位前,摊子上摆放着许多墨镜,上面写八毛一副。
旁边还有一个摊位,躺椅、板凳、桌子、精油,匾额牌子上写着:盲人按摩,五毛一次。
俺不禁疑惑,他也出来挣钱补贴家用了?可能是下斗挣不了几个钱,出来搞副业来了。
老夫走过去看看,他摆出一副欢迎光临的样子:“老板按摩还是买墨镜啊?”
老夫:“你很缺钱?”
齐黑瞎笑道:“挣的钱打牌输给你了,全进你和哑巴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