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这世上,并非事事都可以尽如人愿的。”魏如南温声劝她。
傅水瑶紧咬着下唇,一字一句地说道:“阿娘,你误会了,我没有喜欢宁安行。”
她继续口是心非的说着,眼睛迎上了魏如南的视线:“女儿不想嫁人,还想多陪在阿娘和爹爹身边,阿娘不必为了我费心谋划,女儿担心自己会枉费了阿娘的苦心。”
“此事,可以暂缓些时日。”魏如南思考了一下,终是松了口。
她想了想,还是郑重地看着傅水瑶道:“瑶儿,若你有一日,真喜欢上了一名男子,可那人却不喜欢你,阿娘希望你不要自轻自贱,在阿娘心中,你是 极好的女娘,只是,你与那男子有缘无分罢了!缘分是这世间最难说清道明之事,你瞧那灵华公主,她是圣上唯一的公主,可纵然尊贵如她,也得不到云侍郎的心,这便就是世事无常。”
她顿了顿,又道:“咱们女子活在这世间,能自尊自爱,昂然而立,不失气节,便是最要紧的事。”
“阿娘……”傅水瑶红了眼眶,她轻轻点了点头,“我都记下了。”
至此,魏如南才没有再说什么了。
对于魏如南而言,她的人生也并不是一开始就顺利的。
在她嫁给傅德运之前,傅德运心中也有心仪地女娘,但她从未因此嫉妒,她允许傅德运将那女娘珍藏在心中,又一心一意为他主持中馈,料理宅院,这才有了如今的境地。
在她最委屈的时候,她都在对自己说,傅德运的心中还能记着死于乱世中的那个女娘,说明他是重情重义之人,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做她魏如南的夫君。
两个人就这样携手相伴了一生,这才有了如今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且说宁安行那边。
这是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得蒙圣上召见。
他一直跪在殿外,等着圣上的消息。
可跪着跪着,却一直都无人来传召。
宁安行当时就知道了,这是一个下马威。
宁安行跪得依旧笔挺,身躯笔直,眸光坚毅盯着前方。
旁人已经帮了他很多步了,这最后一步,他要自己来走。
皇帝在书房里纰着奏折,有几张折子是问太子身体的,有几张则是说了一大堆马屁的话,问他吃饭吃得好不好,身子是否康健。
皇帝披得心情烦躁,抬眼又瞧着日头要下了,他在折子上写了几个字:朕知道了。
随后,百无聊赖合上了折子。
皇帝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公公,感慨道:“朕的朝廷,竟都是这些无用的溜须拍马之人。”
王公公颔首恭敬道:“圣上,您是天子,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那些大臣们,自然是要来说些好话的。”
“行了行了。”皇帝摆了摆手,他装作漫不经心问王公公,“傅相府上那个,还跪在外头呢?”
“跪着呢!”王公公笑道,他适时加了一句,“外头日头晒,他倒是哼都没哼一声,圣上可要宣他进来?”
圣上摆了摆手,低眸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王公公领了旨意,立刻走到了外边。
他弯下腰,笑着对宁安行道:“宁小郎君,圣上让您进去呢!”
宁安行抬头,他看到天边一片火云,烧得天空都热腾了起来,刺眼的日光照着他的眼角,他的浑身都充斥着一股暖意,直抒胸臆。
宁安行轻轻揉了揉膝盖,用手捶了捶,跟着王公公进了皇帝的书房。
“臣拜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宁安行行礼道。
“起来说话。”皇帝温和道。
宁安行站起身来,恭敬立在一旁。
“你可知,朕为何要召见你?”皇帝问道。
宁安行想了想,如实道:“世上想看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身上是不是有先父的影子?”
“你倒是实诚。”皇帝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