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赵家略显陈旧的小院里。微风轻轻拂过,却无法吹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闷与哀伤。
林蕾一个人在赵家忙前忙后,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双手不停地收拾着屋子里的杂物,嘴里像个话痨一样,不停地念叨着:“最近忙得要死,也困得要死。真的累趴了,也困死了。今天忙完上个月的任务,总算可以透一口气了。等从天逸公司跳槽出来,我就没事了。这几天体内热气重,耳朵轰轰响。一想到那个拾荒女人,我整个人都心里难受,真想狠狠在墙上来一拳。”
她的话语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并未激起丝毫回应。赵母坐在客厅的角落里,一个人心酸流泪。她的眼睛红肿,泪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她手中那块已经被泪水浸湿的手帕上。
她板着脸,声音中充满了冷漠:“你不要做饭了,我们吃不下去。今天是晨阳走的第六个七,我忙着祭奠,有好多事要做。你走吧,好不好?”
林蕾脸上瞬间露出恳求的神情,停下手中的活计,走到赵母面前,蹲下身子,拉着赵母的手说道:“晨阳走后,我也哭了三个星期,根本无法工作,我想离开天逸公司,也是为了他。我受不了一个人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骨灰盒。我特别恨盒子!阿姨,您知道吗?每天夜里我都会梦到晨阳,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我怎么也抓不住他。我醒来的时候,枕头上全是泪水。”
赵父一直冷着脸,怒视着林蕾,对赵母说道:“让她赶紧走吧,我不想再看见她。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起晨阳,想起我们失去的儿子,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赵晨阳奶奶一声不响坐在洗手池旁摘菜,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与不解。听到赵父的话,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你们说啥?晨阳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家?我的乖孙子,他不是说会经常回来看我的吗?这么久怎么都没见着人影?”
赵母怨恨地看向林蕾,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不要再说晨阳了。不要以为我老两口是傻瓜,不知道那天是你要带晨阳回家。要不是因为你,晨阳怎么会发生意外?他那么听话的孩子,从来不会做冒险的事。”
林蕾没有反驳,默默地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陪着笑脸,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承认都是我的错。这黑米红枣粥,是我按照晨阳开的食谱做的。他不在了,咱们还能尝尝他喜欢的味道,就好像他还在咱们身边一样。您就尝一口吧。”
赵父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林蕾吼道:“你什么都不要做!别碰我们家的碗,也别碰晨阳的书!我后悔让晨阳攀龙附凤进天逸公司,如果不是你缠着他,他也不会死在河里面!总之一句话,我们家不要你这个儿媳妇!你走吧!”
林蕾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抖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缓缓地站起身,环顾着这个曾经充满温馨与欢乐的家,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与怨恨。
院里的那棵老槐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破碎的家庭而叹息。林蕾走到老槐树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她和赵晨阳刚刚相识,也是在这个院子里,赵晨阳拉着她的手,在树下许下了相伴一生的誓言。那时的阳光是那么温暖,微风是那么轻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林蕾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靠着老树,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膝盖,放声痛哭起来:“晨阳,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内,赵母依旧在不停地哭泣,赵父则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眼神显得更加沧桑与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