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家庭就会和睦起来。中午这顿年夜饭,哥嫂也参与了。
小苇只买了一刀纸钱,二哥二姐相继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自行车,脸色很不好,但什么也没说。
小苇只站在边上冷眼看着,谁也不招呼。
家里的祭奠还没开始。爷爷去世不满三年,还不能上桌跟老祖宗同时受礼,得单独拜祭。反正小苇只跟在二姐后面跪拜作揖,半句话都不想说。
拜祭好吃饭,就算非回答不可的,也只一两个字打发。
村里不少去帮着抬过嫁妆,热度还没消退,好多人后悔没参加,只凭那四块钱喜包,就够全家过个快活年了。
至于迎亲时砸下了五六百,简直闻所未闻。
关键是争着掏钱的场景,几乎被吹上了天:“砸了一大堆,那些同学都懒得数一下。”
“还问够不够呢,不够就继续。”
“我估计起码够盖八九间大瓦房。”
“钱在他们眼里就像废纸一样。我也嫁出去两个女儿,咋就没遇上这种好事呢。”
有人疑问:“小苇就没阻挡一下么?”
“怎么阻挡?小苇早就被推到边上,没她开口的份儿。”
“那些姑娘小伙就没把规矩礼节当回事,直接撞开两道门,把新娘子扛了出来。”
“对。根本就没让小苇做主。我特么眼珠差点被馋得掉出来,城里人太有钱了。”
“我看了。县里和市里的干部,还有外县的,礼金每人都是二十。二十啊,我们这里庄邻才块把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小苇懒得理睬村人的热情,在爷爷坟上烧完草纸,望到王有福一家也去坟地,便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
王有福也望见了小苇,停在田埂边等。等小苇近前,反而背过身去:“别靠得太近。”
小苇噗嗤笑出声:“你特么又吃错药了?”
“我特么愿意这样么。就试试背着你是不是好受点。”
“日他娘的,你这是病,得治。”
“问了郎中,没说出什么鬼来。”
“我感觉是精神病,得去市里医院。”
王有福没好气地说:“别废话了。你老实说,藏那东西,是给自己,还是给别人?”
“这有区别么?”
“有。给自己,地堡不合适,不是藏不住,而是挖起来不让人知道很难。你好好想想,如果没了吃的,地面上会是什么样子。”
小苇仔细一想,心一下沉了下去,兴奋劲儿一扫而空。到那时,所有人都在野地里游荡找吃的,夜里都不一定消停,确实避不开耳目,想偷挖,难如登天。
说不定没饿死,就因为疯抢给打死甚至咬死了。
而且,那时饿死或者因饥饿病死的很多,地堡会成为最方便的埋尸地,想爬进去挖都难。
一两个人很难挖出来,而不被发觉。
如果给别人吃,那就不一样了,可以告诉好多人,然后一起挖,一起分。
可到那时,能参与挖掘的,应该都是青壮年,也只会顾自己,不可能分给快饿死的,老弱病残更是想都别想。
面临绝望,人就成了畜生,参与挖掘的也会因分配不均打起来。
救人的佳肴,会变成害人的利器。
昨天还满怀希望的小苇,只感觉万念俱灰,长叹一声:“这事就算了。别和人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