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巴泰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洪台吉已经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而崔春华却是面带促狭之色地朝嫩哲眨了眨眼。
叶诚朝几人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诚恳道:“多谢各位近日来的照顾。在下无以为报,只好让各位一睹真容。”说完,他又重新将思字面带上。
“走吧!”叶诚朝洪台吉客气笑笑,伸手要求道。
洪台吉拦住了要同行的阿巴泰。他看了眼神色复杂的嫩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认真道:“你就不用去了,好好照顾嫩哲姐吧。”
......
佟大人指着姗姗来迟的叶诚跟崔春华惺惺作态道:“他们俩,正是京城商会远征伊拉喀部的幸存者。”
骆思恭冷然质问道:“我可听说是叶会首亲自率队...”
就在此时,大帐掀开。与屋外阳光一同映入众人眼帘的正是叶言那张清俊的面孔:“我还有事,就不和骆大人一同回京了。”
与嘴角挂着讥诮笑意的佟大人不同,骆思恭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他阴沉告诫道:“叶言,你莫要自误!”
叶言浑然不惧,反倒笑道:“这里是建州,不是京城。”
骆思恭显然是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起身丢下一句“告辞”就走出账外。
叶诚看了自己父亲一眼,也拉着崔春华跟着离开。
......
之前的剑拔弩张像是逢场作戏,骆思恭朝叶诚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听得出来他的口吻颇为无奈。
叶诚默然不语,轻轻点了下头。
或许是因为有外人在旁,叶诚跟骆思恭极有默契地不再交流。而崔春华也很识趣地没有多嘴——在她眼里,大仇得报后还能活着离开此地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叶诚的身份,再怎么样也跟她没关系。
“崔姑娘回京后有什么打算?”毕竟也算是共患难的关系,若是对方无处可去,叶诚并不介意拉帮个小忙。
崔春华也知道叶诚是故意让自己交代来历,以便与这位从女真人手下救了自己的大人物打好关系。她摇头答道:“不大清楚,应该不是留在商会就是去镖局吧。”正经答完,她又痴痴笑道:“怎么?叶公子莫不是对奴家有意思?”
叶诚自然知道崔春华是调侃自己,还是苦笑道:“只是有些问题还需要向姑娘请教。”
崔春华看向骆思恭,大胆道:“说到问题,我倒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骆大人...”
骆思恭点头答道:“请讲。”
“骆大人怎会知道我们在建州?”或许是因为不解,崔春华自然而然地蹙起两条好看的眉毛。
骆思恭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因为商队里有锦衣卫。”
“锦衣卫!你们是锦衣卫?!”崔春华大惊失色地同时连带着看叶诚的目光都变得忌惮起来。
见骆思恭习以为常地不做辩解,叶诚接过话头笑言道:“锦衣卫也是人。何况叶某虽然身为锦衣卫,这一路上可曾加害姑娘?”
崔春华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只是自己师傅生前常常念叨锦衣卫如何如何可怕,让自己也有些谈锦衣卫色变。可叶诚的话却让她更糊涂了——他与叶会首既是父子关系又是锦衣卫,可叶会首知道他是锦衣卫吗?若是知道,为什么叶诚还要易容?若是不知道,为什么叶诚不跟自己父亲交代...
叶诚见崔春华心不在焉,也没有再解释。一是因为锦衣卫身份使然不好多谈,第二就是让对方对自己也有疑惑,以便于下次独处时的交谈。
......
入宫汇报完此次商队之行,叶诚就被骆思恭带到一个从未到过的大宅子里。
叶诚以为对方又要告诉自己什么秘密,见怪不怪地问道:“骆大人这是...”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问题,我想这宅子里应该有你要的答案。”
骆思恭常常帮助自己,以至于叶诚都寻思着等下次见到自个儿爹的时候问问能不能认骆思恭当自己干爹。
前一刻叶诚还美滋滋的觉得有个靠山办事就是方便,下一刻只觉得寒毛直竖吓得他赶紧退出门外。
看见叶诚抛来的求助目光,骆思恭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我忘了说了,这里是锦衣卫公文存放的地方。因为重要,所以难免有人把守。所以答案就在你面前,前提是你要找得到...”
原来如此。这不整人呢吗?当然了,后半句叶诚只敢在心里想想。
看到叶诚眼神不住往自己的象牙腰牌上瞟,骆思恭摊手苦笑道:“别想了,没有陛下手谕,他们是不会让你进去的。除非你能打得过他们。”
这番话算是打消了叶诚取巧的念头,他敏锐道:“他们?有几个...不是,有几位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