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叶诚开了门,就有点傻眼了...
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朱常洛,叶诚奇怪道:“殿下,您不是被禁足了吗?”
朱常洛的笑容变成了纳闷,他反问道:“禁足?谁说的?”
不过不等叶诚再问,他就搂着叶诚的肩膀热络道:“不说这个了,我把账本交给父皇,父皇夸我了!”
听了这话,叶诚背上又是一凉——这真真是君心难测。这边敲打敲打身为始作俑者的自己,那边若无其事地夸赞自己儿子。
“那样的话,还真是恭喜殿下了。”叶诚可不敢表露自己的想法——人家是父子俩,自己说多了被误认为挑拨离间就出事了。
朱常洛没看出叶诚心事重重,春风得意道:“别这么说,宋裁缝你见过了吧?”
“是,怎么?”
朱常洛满意道:“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尚衣监的。这次父皇赐我的飞鱼服,就是出自他之手。”
联系到来之前那位宋裁缝替自己量尺寸,朱常洛的用意已经显而易见了!
朱常洛拳拳盛意,令叶诚十分感动。
“殿下,不可!”
感动归感动,叶诚可不敢轻举妄动——开玩笑,抛开天子身份不谈,这是人老爹给儿子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叶诚还是懂的。
这要是给别的锦衣卫看到,自己多半脑袋不保!
朱常洛总算是理解了叶诚大概的想法,他笑言道:“你不要慌张,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见叶诚脸上写着“将信将疑”四字,朱常洛赶忙解释道:“虽然我没提,但他还是知道有人帮我。所以飞鱼服是让我奖励给你的。算起来的话,嗯...算是给我用来收买人心的吧。”
朱常洛这般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举动让叶诚稍稍心安。正当叶诚再一次思考起万历用意的时候,朱常洛提议道:“我建议你还是收下。”
见叶诚偏过头,等着他的下文。朱常洛便道:“我大明赐服分为四等——依次是蟒袍,飞鱼,麒麟,斗牛。皆是非功高者不可得。更重要的是,一旦得了飞鱼,就象征着你是父皇的人了。”
说到后来,叶诚竟听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不忿?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万历帝这是在...挖自己儿子的墙脚?
但好像也不全是,或许也在替儿子试探自己是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呢?
那如果自己真收了,皇帝会怎么看自己?太子又会怎么看自己?
......
脑海里无数种想法交织在一起,让叶诚有些疲惫。他谨慎地婉拒道:“殿下,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收。”
听见叶诚这个回答,朱常洛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先是自卖自夸地说了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然后就是苦笑道:“但这个你必须收。天子所予,无人能拒!”
叶诚这才明白自己还是想的肤浅了...
这就是个死局啊!收了就在自己和太子心里种下根刺,不收的话直接脑袋搬家。
“殿下,你要帮我啊!”
见叶诚都快哭出来的表情,朱常洛这才放心——他的本意也是想借这次飞鱼服试探一下叶诚对自己究竟有多忠诚。此前叶诚只是太子身旁的狗头军师,万一真要出了什么事,叶诚绝不会被牵连到。但这次叶诚竟然能帮忙拿回账簿,这就让朝中不少人为之瞩目。
善执啊,这一次,你是真的没法全身而退了!
想到此处,朱常洛告慰道:“你不用在意我的看法,我是相信你的。但你毕竟年轻,父皇手底下有太多能用的人了。他之所以赐你这件飞鱼服,应该是要你帮他做什么事。”
当真是父慈子孝——老子要儿子手底下的人,儿子不以为忤反而屁颠屁颠地双手奉上。另外还在外人面前诋毁一下父亲。
看到这幅场景,叶诚感到无奈的同时还有深深的悲哀——他明白太子势弱,但是劝自己束手就擒,换任何一个人来怎能不寒心?
至于悲哀,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有一流境界,至少还有跟太子跟皇帝谈判的资本。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鱼肉...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出来的时候,骆思恭似是没见到行尸走肉一般的叶诚,只说了句:“你走吧。门外的马车会送你到你朋友的住处,这几日你先别离开京城。”
屋里的朱常洛面如止水,他仰面喟叹道:“善执,势不由我啊...”
目送叶诚离开,骆思恭遥望皇城方向,目光深邃地喃喃道:“平静了小半辈子,又要起风了...”
名叫老宋的裁缝见骆思恭打了个冷颤,递上狐裘后友善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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