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把所有的哭喊跟理由都说了个遍,他嗓子已经哑了。
可就在此时,有人冲了出来,喝止道:“混账东西!还不快走!”
叶诚抬头看去,是个光头大汉——左眉上一道刀疤穿过眼睛直到耳后。叶诚心里暗道:想来此人就应该是郝伏了。
郝伏噔噔噔就到叶诚身前,拉开他的手怒斥道:“不用在这猫哭耗子了!这里不欢迎你,你快滚!”
叶诚知道自己计策已被识破,便朝梅凌雪打了个眼色。他凄楚道:“廖公待我如孙,你凭什么拦我!”
郝伏指着叶诚的鼻子继续骂道:“放你的屁!你这话说出来恐怕你自己都不信!”
叶诚暴怒道:“这是灵堂,是你能大放厥词的地方吗!”
梅凌雪拔剑指着郝伏,她冷然道:“我家公子前来吊唁廖公。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必杀你!”
郝伏倒是捧腹大笑起来。他不屑道:“小娃娃,我拿棍横扫六省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凭什么杀我?”
叶诚死死摁着廖公的棺材板,他冷笑道:“你再厉害也是二流,想当一流还得问问他爹呢!”
郝伏听见了叶诚的话连退几步。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梅凌雪,开口道:“你是梅吹雪的女儿?”
梅凌雪没有说话,可手中的剑却替她回答了!
郝伏大惊之下躲闪不及,见红了。这也是叶诚来的时候特地嘱咐过梅凌雪的——一定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吃瘪!
郝伏捂着手臂,脸色难看道:“好,今儿个算是我栽了!但是刘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临走时他看了眼趴在棺材上的叶诚,却发现叶诚露出了毒蛇般阴狠的笑容。他不敢再看,匆匆离开。
“砰砰砰!”棺材里传出了声响,让整座灵堂都炸开了锅!
叶诚感受着棺材盖传来的推力,哀嚎道:“廖公!廖公啊!你是不是还舍不得啊!走吧,别留恋了!走吧!”他朝姚易观打了个眼色。姚易观当即会意,让人去摁住棺材。
姚易观看见棺材板在起舞,在控诉。他佩服叶诚的同时更多是心惊——廖公竟当真没死?!想虽然是这么想的,他也学着叶诚哭喊起来:“走啊!廖兄!别回头,走啊!”
诈尸之事吓得门外众人退避三舍,可看见众人哭棺又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其中一人不由得点评起此事道:“唉,廖公死的冤啊!”
“走吧!廖公!走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像是丢入火药桶里的火柴。门外传来震天般的喊声。
“走吧!廖公!别回头了!”
“廖公您安心地去吧!”
“廖公!安息吧,廖公!”
.......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里渐渐没了声响。
一代枭雄,就这么活活被闷死在棺材里!
可叶诚并不敢懈怠,他还是死死地压着棺材板,恨不得坐在上面。
吊唁是从巳时开始的,可叶诚他们活活按到了申时!
叶诚哭不动了,再演下去要伤身体。他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告辞离去。
出门前的第一句话,叶诚就向梅凌雪道歉:“让你等那么久,实在非我本意。望梅小姐恕罪。”
梅凌雪倒是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若真有愧,别再提往日之事就好了。”
叶诚脸色尴尬,诺诺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是这么说,叶诚却腹诽起她:没想到这人这么记仇。
梅凌雪却像是洞悉了他心中所想,平淡道:“是你记仇。”
叶诚脚下一滑,不敢再多嘴。
“叶公子,叶公子!”
身后传来声音,叶诚回首望去——是姚易观与纪蔚然。
叶诚朝二人拱拱手,然后问道:“二位怎么会来?”
姚易观一扫刚刚的悲伤之色,喜不自胜道:“大喜之事,自要与友同乐。”
叶诚看向纪蔚然,只见她也兴奋地点点头。他看向梅凌雪,朝二人询问道:“我要带一位朋友同往。”
二人在灵堂之上都见过梅凌雪的身手,也听郝伏提到了梅凌雪的家世。江湖中人,谁不想攀上剑神的高枝?他们当然不会拒绝。
酒楼里,姚易观捧杯朝叶诚道:“来来来!叶公子,我敬您。您这‘哭丧计’可当真是妙啊!”
叶诚心里也是非常开心。但在梅凌雪面前,也只好面无表情道:“他要死,我便成全他!”
纪蔚然粉唇轻弹道:“现在,叶公子您可以谈谈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事了吗?”
叶诚看了眼梅凌雪,得到了她的授意后便开口道:“不久前我得到消息,有人查出浙江官员有贪腐事件。”他也不看姚易观尴尬的脸色,继续道:“二位布政使原本是对立的。但期间他们突然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