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些楼宇之中，似乎并无修士居住？”唐元环顾四周，城市的中心地带愈发热闹，连废墟中的垃圾桶也透出几分灵韵。

“这些坊市空置寻常，修士们大多外出历练，鲜有人在此经营。且店铺分散，不利于修行交易。故而，大家多在修真集市设摊，以节省光阴。”秃头执法者解释道。

“不过，那些高层寓所倒是有人居住。”他指向一旁的灵居高楼，“此处已是二阶修士的聚集之地，虽非核心区域，但居住条件尚可。”

相较于初阶修士的栖身之所，这里的环境显然优越许多。实际上，只要有足够的修炼时日，任何人都能迁移到更佳的修炼之地，各阶修士的聚居并无严格界限。

“分区管理是为了便于同阶交流，便于组队共修。”唐元并未目睹高阶修士欺压低阶，或是修士间的生死对决，反而感受到一股祥和之气。“若非亡者之地，此地实乃寻常修真之所。然而，何以治安如此井然，矛盾全无？”

“你生前可曾常见凡人械斗之事？”秃头执法者反问道，“此地亦同理。”

“死亡倒计时限制了强取豪夺，唯有自愿交易可行。即便动用武力，也无法在无痛感的我们身上得逞，有些修士甚至失去了全部的负面情绪。”

在这样的境况下，无论是肉身的摧残还是灵魂的侵蚀，皆是徒劳无功。在这座城中，任何损伤的身体都能自行复原。对于那些修真强者而言，以武力征服远不如设法让对方自愿交出倒计时的秘密。

“至于争斗之事，呵呵……”秃头城管冷笑一声。“多数人已无欲无求，何来争斗之意？”

唐元领悟了，作为亡者，大部分人的感知已消散，没有了喜怒哀乐，便不会有争夺的欲望。唯有死亡时留下的执着与对生存的渴望尚存。

“当然，黑暗依然存在，只是隐藏在你看不见的角落。”

“但随着五脏六腑的完整，我们或许能找回失去的感觉和情感，那些玩家难道不会因此而互相争斗？”

“通常来说，那些人算是顶尖的存在，明争暗斗自是难免，但他们不屑于对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生命耗费时间。”秃头城管推了推眼镜，望向唐元，“在这座城中，任何人都不会过分逾矩。”

“没想到你话还挺多，我以为你是那种沉默寡言到极致的人。”

“呵呵。”秃头城管翻了个白眼，“谁叫你是我们尊主看中的厨师呢？”

“继续说吧，为何大家都不至于太过分？”

秃头城管神秘地指向天空：“天道昭昭，一切皆在注视之中。”

“……”唐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换种说法。”

“此地有维护秩序的天道法则，若违逆规则，会被天道视为异端抹除。”

“天道派出的使者？”唐元想起初遇的玩家木瞳。她似乎在调查什么，因未在唐元身上找到线索，便离开了。

“你见过吗？”

秃头城管摇头，“说是使者，实则无人知晓其真面目，见过的人皆已不在，算是此城的神秘传说。”

“感觉不像。”唐元摇头，木瞳并不像传说中的存在。

交谈间，他们已抵达目的地。

玩家市集实则是一座大型坊市，内有诸多摊位，每个摊位后都站着一位玩家。这里人潮涌动，比唐元见过的所有人还要多。他才意识到，原来这里有如此多的玩家！

“好了，你随意逛逛。”秃头城管完成了他的引导任务，“对了，尊主要见你一面，等你逛完，我带你去见他。”

唐元点头应允。这里摆满了稀奇古怪的物品，大多来自任务世界的收获，也有少量是玩家无法使用的奖励，如技能卡或器官碎片。

除了买卖的摊位，还有收购的，唐元路过几个收购技能卡的摊位，却未见收购器官的。

他随便挑了个摊位，摊主是个邋遢大叔，正埋头看报。

“收购心脏碎片吗？”

大叔从报纸后抬起脸，晃动着人字拖，轻敲面前的招牌。

“不收器官碎片。”

唐元不死心地绕了一圈，竟未找到收购心脏碎片的摊位，只看到收购其他器官的。

不是说心脏碎片很珍贵吗？难道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