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去。”王小树终于开口,语气倔的跟驴似的,声音也很低。
他耷拉着眼皮,转身蹲地上去捡书。
纤瘦秀气的手拍去纸张上的尘土,头也不回地道,“我一分钟都不要浪费。”
“一秒钟都不要浪费。”
“我少出去玩儿一回,就能多学老些。”
“就能比别人强老些。”
“往后,我的起步点也要比他们都高。”
他快变声了,说到动容时嗓音里会隐约透着股微弱的沙哑,听着如同哽咽。
可王小树却半滴泪都不允许自己流。
他还蹲在地上,像是要将膝上的书本都看穿、看透。
片刻后扬起脖颈,对着昏黄老旧的灯泡儿缓慢又坚定地道:“姐,你甭操心。”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总有那么一天,我要让你吃上最好的特效药,做最好的治疗。”
“总有那么一天... ...我要把哥肩上的担子全卸下来。”
“姐,要是没有对你特好特好,好到超过我跟哥的人,你就不要嫁了。你在家里做一辈子的大小姐吧。”
王小树终于仰着头回眸,眼底映着闪动的光,“这是老天爷给你安排的,”
“他想告诉你:你身子骨儿不好,这辈子都甭想吃苦,必须得享福儿。”
“你做不得让人使唤的丫鬟婆子。”
“听清了吗,姐。”王小树语气加重,字字落地有声,
“所以别再托人给你找岁数大毛病多,但还算有钱的汉子了。”
“你别让我死了以后无颜面对咱爹妈,无颜面对咱祖宗。”
言罢,他定定地看着王小佳很久很久,
久到眼睛被光刺得干涩酸胀,才终于颤抖着闭上,无奈笑道:“你瞧瞧你,”
“咋打小儿就爱哭啊。”
“所以我就说了吧... ...你这么娇,这么弱。”
“合该是做个被人疼被人宠的大小姐!”
王小佳终究再也绷不住了,她死死地攥着拳,只盼望这股子劲儿能大点、再大点。
大到把她的脊柱、她的身体都变得强韧、有力,大到她也可以与他们一起去乘风破浪。
王小佳生怕睡在灶房的王忠汉会听到,拼命压抑着哭声颤抖着招手,“小树,过来。”
“让姐搂一会儿。”
“自从咱都长大了,我已经很久没抱过你了。”
王小树顶着满眼红意,紧紧抿住唇。
他终于站起,却笑道:“快得了吧。”
“我可跟你在咱妈肚子里生生挤了一年,挤得够够儿的了。”
虽是这么说,他仍然乖乖走到她身侧坐下。
却未像她想要的那样,如儿时般扎进她脖子里。
而是将不那么宽阔的臂膀全都展开,牢牢地、紧紧地抱住她,“我还是放心不下哥。他刚才蔫儿得跟地里烂了几个月的老茄子似的,肯定是心里憋着不痛快的事儿了。”
“一会儿我把水给你倒了,灯给你拉了。”
“你先睡。”
“我探探他是个啥情况。”
“... ...行,那你问问去。”王小佳点点头,抹了把脸,“你问没准儿他还能多少说点儿。”
“要是我问,那就只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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