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穿着单薄里衣的少女肌肤上,也隐有活物在皮肤下游动,却是极其细微,又疲弱缓慢地想要冲出肌肤,最后涌向指尖,本冷白的手指,变成了青紫淤色。
林寄拿起匕首,划破少女指尖,青紫色的血,瞬间喷出,落入池子中。
同时,林寄的身体更是颤得越发厉害,脸色也越发苍白,却癫狂地笑了起来,“果然是圣蛊哈哈哈,圣蛊师选了她,选了她,还好是她哈哈哈。”
“主子!”崖姑跪在池边,哭着道,“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啊!”
“用我们的血,用我们的血来养!”
林寄扯着嘴角笑了笑,“一百个你们,也养不了一个圣蛊,好在她体内有我的同生蛊,圣蛊得了同生蛊的滋养苏醒,才保住了她的命。”
“只是圣蛊刚醒太虚弱,又吞了毒,再不滋养,恐怕很快就要重新沉睡了。”
“以蛊养蛊,越是强大的蛊,养分越大,你们体内的蛊受制于我,如今晟国境内,只有我体内的蛊,才能养圣蛊了。”
“可是!如果同生蛊死了,主子体内的蛊毒,将再无压制,瞬间就会要了你的命啊。”崖姑痛哭流涕。
“我们已派人出去寻圣蛊师,圣蛊师刚从京城离开,一定还没有走远,他既然将本该给公主保命的圣蛊给了沈连绮,就一定不会看着她这么死去,一定会救她的!”
“要保圣蛊不沉睡,我们的血,也是可以的啊。”
“你们的血能保圣蛊不沉睡,但却保不了沈连绮不死。”林寄重新躺下去,用匕首在自己心口划了一个血流如注的十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侧眸看向与他并排躺着的少女,黑红色的药汁浮浮沉沉,染在对方冷白无血色的脸上。
“我累了。”他收回眼,闭上眼,声音平静地开口:“如果找到圣蛊师后我死了,就告诉他,他的恩情,我们母子已经还清了。”
他像是在交代遗言似地,又道:“不要告诉娘我的死讯,她已经承受不住了,林叔会照顾好她的,青州是个宜人的地方,她本就不该来京城,京城只会让她伤心,他们在青州,一定会比在京城,过得开心。”
崖姑泣不成声,却因体内的蛊,连反抗也做不到,只能遵从主子的命令,将养蛊的药汁,倒入池中。
京城的暴雪,持续了一整月。
这一月来,京城也发生了许多怪事,不少擅画的公子小姐,或伤了手,或摔了脑子,更甚者,丧了命,仿佛亡魂索命,令满京城惶惶不安,年轻的公子小姐们,更是闭门不出。
直到二月春闱,阳光渐暖,暴雪时的怪事不再发生,世家权贵们,才渐渐走动起来。
其间宴席不断,大家族的主母们带着家中适龄子女,不断参加各种宴会,觥筹往来,择婿选亲,好不热闹。
只是,宴席上的公子小姐们,都兴致缺缺,连京城最热闹的猜状元活动,也没什么兴趣参加。
忽然,有人阴阳怪气道,“沈连成死了妹妹,还有心参加会试,真是狠心,怪不得能为了仕途,将亲妹妹送给安南王世子。”
“一农户出身,可不得不择手段往上爬嘛,死了个妹妹又算什么,要不是他另外两个弟妹没那等容姿,恐怕也早被他送人了。”
“听说啊,现在连安南王世子,也不待见他了,真是报应。”
“听说他日日闭门读书,说不好啊,还真让他中了状元!”
有人哼笑,“要不是东方公子病了,状元轮得到他吗!”
“听说东方公子会试还没结束,就晕倒在了考场上,实在是可惜了。”
众人说着,却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一个名字。